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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溶月一听,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岑竹月前自南方回来了,她现在身上有功劳数件,我还未曾封赏,待使臣回国,我打算一同封赏,她能不能平步青云,全看你能不能好生接到船了。” 又是一座大山被沈罗珏扔到了周溶月肩膀上,周溶月没有因为沉重的负担而露出凝重的神色,反倒松了口气。 沈罗珏一看就知道周溶月在想什么,显然周溶月很了解薛岑竹,知道薛岑竹根本不在乎那些虚名。 用薛岑竹的官途说话,不会让周溶月紧张,反倒会让她放松,因为她知道事情办砸了,也不会为友人带去痛苦。 这份友谊让沈罗珏有点儿心酸,她自打当了皇帝,就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了解她,而信任她了。 大部分人对她的信任,都是出自她拥有皇帝的身份,知道她不会做出有碍大局的决定。 原本朱瑶彧还会对她亲近一些,自她杀了朱瓒后,朱瑶彧虽然并没有因此疏远她,但沈罗珏总觉得她们之间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朱瑶彧的母亲被送出京,永世不可回,朱瑶彧人在京城一天,就不可能见到母亲一面,而她的兄长朱善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愈发沉默,再也不见曾经对朱瑶彧的知无不言。 沈罗珏有时候和朱瑶彧聊天,朱瑶彧都会怔怔出神,沈罗珏不知道朱瑶彧在想什么,是不是后悔了。 思绪一飘就走远了,沈罗珏很快将思绪拉回正轨,抬头见周溶月还站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的,沈罗珏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杵着了,没别的事就去准备接船吧。” “是,多谢陛下此番相助,臣告退。”周溶月麻溜走人。 沈罗珏看她离开,摇摇头,“相处的时间越长,越看不清楚旁人的模样,听雪,你说是她们在变,还是我在变呢?” 听雪细想后回道:“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沈罗珏没想到听雪会用佛经来回她,她必须承认,有些话有它的哲学道理,只是她对佛一向没什么好感。 当初在护国寺遇刺一事,让沈罗珏从此躲着佛走,她人都能穿越了,多少还是有些迷信,总觉得佛克她。 “看来是我想多了,瑶彧没变,我也没变,只是最近我和她,心情不太好。”沈罗珏想,是她想太多,朱瑶彧身为京兆尹,又跟了她这个能折腾的皇帝,忙到没时间和她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的玩耍,很是正常。 不在纠结朱瑶彧态度上发生的些许改变后,沈罗珏又想起了出使国外的船要回来了。 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带回橡胶来,最近在边关,她的人已经开始试种棉花了。 也不知道这些出使在外的人有没有受到别国人欺负,沈罗珏又想起了之前的打算,周遭无战事,正好让薛满堂带兵到海上施展拳脚。 “阿彩在京城内吗?” “回陛下,今日薛将军陪御史夫人去护国寺上香了。” “她?上香?她这个女阎王去人家佛寺上香,还不把去烧香拜佛的人给吓到?”沈罗珏乍一听觉得挺好笑,她根本没办法将性如烈焰骄阳的薛满堂和平静祥和的佛寺联系在一起。 但事实就是如此,薛满堂去上香了,不仅她在,薛岑竹也陪着她。 更凑巧的是,薛家两姐妹在山上闲逛,碰到了同样来上香的朱瑶彧和钟婉宁。 前两人一路面沉如水,后两人虽表情平静,却也透露出烦闷。 也是,正常没心事的人,谁会想着去烧香拜佛啊。 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心事根本无法在现实中解决,才寄托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灵。 “瑶彧,婉宁?你们怎么也在?”薛满堂见到打扮低调的两位友人,直接问道。 朱瑶彧和钟婉宁闻声走过来,四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随后朱瑶彧苦涩一笑,说道:“最近噩梦缠身,想来是撞了邪祟,这才来佛寺听听佛经,驱邪避鬼。” 薛岑竹闻言一脸不信,薛满堂同步表情。 看到她们俩的表情,钟婉宁无语的耸肩说道:“我问她是为何,她也这样同我说,估摸是最近晦气的很,出来透透气吧。” 钟婉宁的意思是说,朱瑶彧最近比较倒霉,所以出京城来游玩一下。 薛岑竹不置可否,薛满堂则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瑶彧是不是因为卓御史而心忧?前段时间,我听说她似乎向上递了一本弹劾你的奏折。” “消息怪灵通的,确实有这事儿,但是陛下根本没看奏折,一听是弹劾瑶彧的,直接打回了。”钟婉宁对好友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很是清楚,要说沈罗珏最重视的人是谁,满朝文武都算上,也比不过一个朱瑶彧。 朱瑶彧对沈罗珏是格外不一样的,当初是朱瑶彧第一个追随沈罗珏,对于沈罗珏而言,朱瑶彧有雪中送炭的情谊。 朱瑶彧出身世族大家,即便背弃家族,也从未背叛沈罗珏,她在沈罗珏心目中的位置,岂是一个卓露绛能撼动的? 要钟婉宁说,这个卓露绛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有朱瑶彧在一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不可能是别人的! “竟然直接打回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陛下如此信任你,瑶彧你还发什么愁啊?难道,是她弹劾的内容有问题?” 薛满堂此话一出,引来三人惊诧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