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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已经封为长公主,陛下提起此事,难道是想让长公主下降给一个蛮子吗?洪家的官员不禁提起一颗心。 沈罗珏当然没有那个想法,镜湖还要帮她办事呢,怎么能便宜胡狄? 她说起那一年,主要是想提起,胡狄在年宴上哭穷的事。 “朕记得,年宴上,太上皇赐给瓦勒塔部不少珍宝,王子谢恩时提及,要减少七瓣莲的朝贡数额,因为瓦勒塔部遇雪灾,七瓣莲损失惨重。奇怪了,去年年底,瓦勒塔部攻入明月关,理由也是雪灾。连着两年雪灾,瓦勒塔部还能拿出二十三朵七瓣莲啊。” 沈罗珏说完,胡狄脸已经白了。 以前三年十朵,瓦勒塔部都天天哭他们没有了,七瓣莲稀少,而且还需要珍贵药材做养料,他们穷的没钱买,因此朝贡后,大庄会赠与他们不少名贵药材与金银,有时还会给粮食。 七瓣莲一年开一次花,必须要在开花时采摘,它花期短暂,只有一天,采集还很困难,它长在冰山顶上,采摘一次,要用数十条人命去堆,这是瓦勒塔部给出的理由,沈罗珏查过,确有其事。 可一片雪山上,能长花的地方肯定不止一处,瓦勒塔部年年摘,不可能没想过养花。 七瓣莲再金贵,大庄给了那么多东西,总能堆出不少吧?结果瓦勒塔部年年哭穷,三年十朵都不行,还要来抢大庄,输了后,还吝啬到只给二十朵。 瓦勒塔部王族三年卖出去的七瓣莲都不止二十朵! 现在说能拿出二十三朵,你这是欺君呢,还是欺君呢? 第113章 .两国的交锋博兰布恨瓦勒塔部恨得牙痒…… 胡狄在沈罗珏说完后,心中浮现出一种,终于来了的想法。 像是尘埃落定,他松了口气,同时后背寒毛直竖,又被吓得额角冷汗直流。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沈罗珏的问题,之前在年宴上说的,怎么能在现在还提起呢?这不是翻旧账嘛,一向自诩上国,要保持上国荣光的庄朝皇帝,竟然和他一个偏远小国斤斤计较,还是当着一众他国使臣的面,这位新皇难道不怕有损庄国的形象吗? 胡狄是这么想的,有些脑子被驴踢了的官员也是这么想的。 以鸿胪寺少卿为主,这些官员在沈罗珏说完后,明显脸色都变了,他们开始相互观望,想等一个人出头,告知女皇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是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去,甚至连御史台那边,都没有御史开口。 薛直手下的御史们确实是敢于直言上谏,他们也不怕得罪新皇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但是他们不傻。 瓦勒塔部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一直谨记这一点,现在沈罗珏要对付敌人,不管有什么不妥,也不能当众反驳啊,那不是给陛下难堪吗? 郑释见那瓦勒塔部王子脸色惨白,一副惶惶难安的模样,又看他国使臣窃窃私语,目光一直往他这边飞,他涨红了一张脸,只觉得羞愧至极,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过无礼!他们是上国,堂堂上国皇帝,怎么能去为难一个小国王子呢?几朵花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郑释心里想着,有些想要出面,可是他的上司鸿胪寺卿没有动,礼部官员一个出面的都没有,他想起了血流成河的腊月,最后将头下压,低头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害怕,他怕沈罗珏报复他。 于是郑释躲开了胡狄求救的目光,此刻大殿上只有些许议论声,嘈杂的人声让胡狄脑子更乱了。 没人能救他,他只能自救。 “陛下容禀,其实瓦勒塔部每年都能有十朵七瓣莲,但是七瓣莲药性只能保持三年,三年过后,药性全无,成为普通的花,所以每年王族都会用一些药性减弱的七瓣莲,以治疗幼童伤病,两年雪灾,我瓦勒塔部的孩子夭折了许多,我们并没有使用七瓣莲,让天神宽恕他们。” 言下之意是,瓦勒塔部现在献上的七瓣莲,都是他们从孩子口里省下来的,因为要给大庄送来,所以他们的孩子死了不少。 总得来说,大庄是杀死那些孩子的凶手,瓦勒塔部王族真的很无辜。 沈罗珏发现这个胡狄还真有几分急智,在此关头还能想出理由,顺便给大庄泼一盆脏水。 多稀奇啊,往年瓦勒塔部的七瓣莲也没有留着给他们国家的孩子用,不是大半都高价卖出来了吗? 就算有剩余,也是紧着瓦勒塔部王族用,真正可怜的孩子,可能连一口吃的都没有。 瓦勒塔部信奉天神,认为死亡是天神的召唤,只有大人物们可以让天神宽恕他们,让他们延年益寿,因为大人物需要在人间受难。 沈罗珏在知道瓦勒塔部的风俗后,还曾感慨,多么熟悉的宗教治国。 “王族这两年似乎没有孩子夭折,是我记错了吗?”沈罗珏侧过头去,看向听雪。 听雪马上躬身回复,“回陛下,您没有记错,两年来,瓦勒塔部王族添丁十人,男女各半,均平安长大。” 十个人,不是九个人吗?五女四男,胡狄听了这个数字,眉头一锁,他算了一圈,确实是九个人,都是他王叔们家的孩子。 他的父亲身体不好,这两年已经没有诞下新的孩子了。 大庄的情报会出错吗?胡狄觉得不会,所以到底是谁,隐藏了一个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