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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遵陛下旨意!” 吏部尚书杨运与洪隽、薛直三人跪地领旨。 沈罗珏又问还有没有事,众臣无事,随后退朝,百官出殿,各自回自身办公之处。 出门时,吏部尚书杨运被不少同僚围起来,问今年春闱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他们家中子弟想要入朝为官,到底是去参加科举,还是按照平常,举荐入朝呢? 杨运被问的头疼,他哪儿知道,他出身不高,家中也没有晚辈要入朝为官,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同僚,回到吏部坐下,冷静下来后,他突然觉得科举这事儿不简单。 陛下选定的三个考官都是家中没有子嗣要入朝为官的! 是巧合吗? 不,不可能,陛下不像是个会随意行事的人,她一定是早有想法,她对朝臣的了解比他想象中更深,而朝臣对她的了解却很浅薄。 虽然已经共事多日,但在杨运心中,新皇好像还是定安公主,有没有新皇登基,和他都没有关系,因为他现在做的事和庄帝在位时做的事,没有太大差别。 但其实不然,庄帝在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敷衍行事,主要是那时朝中夺嫡,他不想胡乱站队。 比如紫罗县县令一事,当初庄帝寻他,让他看着安排新县令,他一听说定安公主安排了朱尚书令的女儿,便将此事暂放,不去细纠了。 现在想来,他当时也算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现在也需要他做正确决定,是继续敷衍行事,还是踏踏实实干活。 杨运能以非四家的出身成为吏部尚书,他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他为人很聪明,识时务。 他想起这段时间一直不出头的朱尚书令,又联想到这次朱尚书令的女儿朱七娘子也要参加春闱,他的心因为一个念头陡然热了起来。 朱瑶彧哪怕再受新皇重视,她入朝后也只是个新人,手上没有政绩,不可能顶替朱尚书令的位置,而朱尚书令绝不可能和他女儿同朝为官,若当真如此,那朱家在朝中的势力就太大了。 既然如此,等朱尚书令离开,那尚书令一职…… 杨运摇摇头,不对不对,尚书令不会再有了,统领六部的权力太大,新皇不可能让出来,但是中书令呢? 他敏锐感觉到这次的春闱是一个机会,只要他把事情办好,他手上有功绩,就能再升一升。 中书令现今有两位,一位和杨运一样,出身不高,但那一位是朱尚书令的弟子,位置怕是要留给中书侍郎朱善的。 而另一位,则是洪隽父亲,今年年过六旬的洪江。 洪江年岁大了,迟早要退下来的。 第98章 .称孤道寡者助手终于到了! 杨运满脑子都是以后的美好未来,干劲十足,比起他,其他两人则兴致缺缺。 薛直和洪隽是副考官,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只是个摆设,事情都在主考官杨运身上,但等科举的新制度开始实行时,他们俩才知道,想当个摆设是不可能的。 礼部要制定新的流程,三人全程都要参与进去,尤其是洪隽,作为礼部尚书,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洪隽烦得要死,他本来就不喜新皇,现在还要为了新皇鞠躬尽瘁,心里很是难受,做事也拖拖拉拉的。 不过他个人的能力还是在的,即使划水,事情也办的不错,没出岔子。 等科举的事情定下,已经出了正月。 农历一月初,冬季的寒冷还没有过去,安宁城内的人身上穿着皮衣,行走于路上,新帝登基一个月,天子脚下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新帝的存在,一切好像和之前没有关系。 但是街上行走的女子,多了许多。 沈罗珏上位后并没有马上去抓提高女子地位的事情,但是公主继位与春闱男女同榜的消息传出来,民间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大步提升。 有些人家中只有独女,原本是想着赶紧嫁出去,现在大多想着要在家招赘,招赘后的更是想把家中生意交给女儿,而不是交给女婿。 这天下连皇帝都能由女子担任,为什么不能让女儿去继承家产呢?比起身为外人的赘婿,当然还是自家女儿更放心些。 一辆马车自东城门入城,缓慢行走在城内,车厢内坐着两个姿容清丽的女子,其中一人撩起车帘向外看,一双美目异彩连连。 “一路走来,街上有不少未婚娘子行走,和以前我在京城时大不相同,还有人未戴帷帽,上行下效,莫过于此。”薛岑娘放下车帘,侧过头同一旁的周溶月说道,眼底满是艳羡。 若是她以前能遇到沈罗珏就好了,何至于在薛家过那样的日子。 周溶月对以前的安宁很是好奇,她从未出过紫罗县,但是她没有向薛岑竹似得向外看,她晕车,如果向外看会更难受。 “陛下以女子之身继位为女帝,史无前例,自然要发生不同以往的事。”周溶月感叹一句,“若是以前,我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奉旨至京城?” 薛岑竹闻言,也不禁感慨命运奇妙,这次她又回到了京城,不是以薛家叛逆女儿的名头,而是以薛岑竹的名头。 再也没有人能强迫她去做什么了。 这一个月,朝中主要在忙科举的事,沈罗珏则还忙着列名单,地方名单已经交到了薛满堂手中,等薛满堂从外面回来,春闱选出来的人也就能上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