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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过了那么多年,宫人还会说陛下钟情娘娘。”沈罗珏恍然大悟,宫人觉得庄帝所做种种,就是钟情了。 她不予置评,拿她现代的那一套来套古代人,个个都是渣滓,不说别的,每个人手上都沾了许多条人命了。 唯一还算干净的,就一个朱妃。 但她已经死了。 “可姑母每次和陛下见面,都会加重她的病情,父亲同我说,他曾问过姑母,为何会那么排斥陛下,姑母说,她看到陛下,就觉得陛下让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恨得不行。”朱瑶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 那时朱蓉儿似乎走入了死胡同,她对庄帝的恨,好像不止如此,可其他的事情,她不愿意说,只是问朱尚书,她可不可以归家。 哪儿有妃子和皇帝和离的,朱尚书每每去都是劝。 自知归家无望,朱蓉儿在沈罗珏五岁那年又病倒了。 那次病来势汹汹,朱蓉儿缠绵病榻,阴阳难分,清醒时还是朱妃,疯狂时就是原主记忆里可怕的模样。 再后来,朱蓉儿清醒后带沈罗珏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腿后不久,就与世长绝。 她们都并非当年事的经历者,沈罗珏也无法与朱蓉儿感同身受,但朱瑶彧说完后,两人沉默一时,均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一个人的一生,短暂,又复杂。 “这样看来,似乎也没人害她,但好像又人人都害了她。” 沈罗珏不知道该如何去理清这一份因果,朱蓉儿的死,是多方面的结果,如果宫人没有将庄帝的一句戏言传出去,朱蓉儿就不会引来他人妒忌,引发后续种种。 如果贵妃不害她,她不会流产。如果贤妃不在她怀孕时恶意告诉她生母的突然去世,她也不会因此早产,还恨上庄帝,有了心病。 如果不是朱尚书拒绝她离开皇宫的请求,她也不会万念俱灰,一次摔马就要了她的命。 “后宫不是好去处,陛下,非良人。”朱瑶彧想劝沈罗珏两句,但她看沈罗珏,怎么看也看不出沈罗珏也为生母伤心的神色。 朱瑶彧有几分疑惑,“公主命我查姑母当年的事,我以为公主是惦念姑母,想知道姑母以前的事,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沈罗珏倒是可以做出伤心的模样,但她在外人面前演戏演的多了,对着自己人,就有些演不出来了。 那是原主的母亲,而且原主对朱蓉儿都没有几分感情,让她为朱蓉儿伤心,有些强人所难。 “我本想着,若娘娘的死有问题,那我就为她报仇,可现在看来,她至亲至爱的人一人一刀杀了她,我又该找谁去报仇呢?”沈罗珏起身,抚平衣袂折痕,“尽快解决齐王的事吧。” 然后就只剩献王了。 朱瑶彧知道她们的时间不多,沈罗珏已经及笄,而朱家现在也一直在谈论她的婚事,一旦她们成亲,她们就要受到夫家掣肘。 只有她们自己掌权,家族长辈对她们的影响才会降到最小。 “是。”朱瑶彧行礼,应下此事,她会一直盯着,尽快安排人手将这件事闹大,不给齐王一脉翻身的机会,“啊,还有一事,公主,佟贤曾经的名字是朱佟,他是姑母入宫后便伺候在姑母身边的宫人,后来陛下身边的章恒因收受贿赂出卖陛下行踪而被罢黜赐死,他便改名为佟贤,到了陛下身边。” 如果不是佟贤死了,朱尚书肯定不会和朱瑶彧说这件事。 “他和献王关系不错。”沈罗珏想起了之前献王送她回宫,佟贤与献王的熟稔,“所以,他可能一开始,是贤妃的人。” 朱瑶彧摇摇头,这她就不知道了,朱尚书跟她说,因为朱蓉儿当时心思不在宫斗上,朱家在宫中得到的情报并不多,对后宫势力究竟如何分布。 朱妃宫中旧人已经被贵妃贤妃杀的只剩一两个的事,还是朱瑶彧和朱尚书说的。 沈罗珏明白了,如果视角换在庄帝身上,那么朱家其实是庄帝第一个通过后宫而压下去的家族,怪不得庄帝封给朱家尚书令的官职,因为庄帝知道,朱家已经没了争心。 太子身后的洪家是第二个,齐王身后的薛家是第三个。 第81章 .边关起战事钟婉宁为监军 那么最后一个,就轮到柳家了。 柳家的势力大多在朝堂之上,因为最近朝堂上全被齐王的事牵扯走了视线,柳家一心帮献王按死齐王,还算和平,哪怕是爆发一两场争吵,也全都围绕在齐王身上。 沈罗珏一时找不到方法去弄献王。 时间一天天过去,齐王的事情越闹越大,齐家的遭遇随着齐王入狱时间的延长而被更多人知道,连带着还有不少被齐王迫害过的苦主。 庄帝的态度一直没有转换,也并没有因为找不到齐王造反的直接证据,就将齐王从大理寺放出来,贵妃和当初的皇后一样,每日去找庄帝为儿子求情,庄帝不为所动。 有关齐王各路消息在安宁传的如火如荼,各路人马都在其中浑水摸鱼,齐王在朝堂上的人脉也渐渐散去,不少人或是倒戈献王,或是回归中立,不死心还想为齐王翻案的,也就只剩下薛家和钟家的人了。 大家都以为此事在月底会有消息,但谁都没想到,月底到来前,还有个消息传来了。 瓦勒塔部大举进攻西北边塞,鲁国公领踏风军死守,重伤不敌,生死不知,而大庄也因此痛失一座城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