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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看着也挺好,栽赃陷害的手段玩的不错,为什么一涉及到动脑子的时候,就不行了呢? 贤妃干脆公布答案,“是定安,罗安寨被薛三娘子带人剿了,现在紫罗县是她的地盘,比起齐王,她是更可怕的敌人。” 沈曦下意识露出一个绝不可能的表情来,他对沈罗珏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在护国寺山上,他救下了被刺杀的沈罗珏,沈罗珏柔柔弱弱的被薛满堂护着回安宁。 说他柔弱的妹妹非常有手段,比齐王更难对付?沈曦根本无法相信。 贤妃倒是对此接受良好,“阿娘同你说过许多次,不要小看任何人,更不要被女人蒙骗。” “定安还未及笄,而且她在宫中多年,从未见过她……”沈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在他心里,沈罗珏就是个普通公主,如果沈罗珏没有牵扯到护国寺刺杀一事中,他甚至想不起来沈罗珏的样子。 “谁不是在宫中多年,又有谁能说自己看透了另一个人?曦儿,你是我的儿子,我决不允许我的儿子,被别人踩在脚下。”在贤妃看来,儿子只是让她获得最后胜利的工具。 所以虽然这个工具不太聪明,但她也没想过要换,没办法,谁让她只有这一个工具呢。 “阿娘对儿子真心以待,儿子以后若能登基,必定会奉阿娘为太后,听阿娘的话!阿娘,紫罗县若是动不得,那该从何处接着查呢?” 贤妃听着儿子的花言巧语,笑的不行,但再开心的笑,也没有影响她的手,她手上动作不紧不慢,一点点的筛茶。 她的手就像她的心,一直很稳。 “去定安,拉拢洪家。我要让贵妃知道,谁的儿子,更得人心。” —————— 说来也巧,沈罗珏前一天晚上才说要帮献王一把,第二天她就收到紫罗县传来的情报,说献王的人往定安去了。 算算从安宁到紫罗信息传递的速度,沈罗珏有些无趣的将紫罗县的信放在桌面上,同朱瑶彧说道:“我以为献王能沉住气,没想到,齐王才刚被架上去,他们就坐不住了。” 朱瑶彧手持团扇,摇晃间微风拂面,带走了燥热,只余下一片清凉,屋中凉气十足,解了酷暑。 她移步桌前,拿起信,大略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想必是齐王与钟氏女的婚约定下不久,献王便坐不住了,早听闻献王性急,果真如此。” “没想到贤妃也没劝住献王,不过倒是方便了我们动作,紫罗县太小,有些东西不好布置。阿彩呢?” “她说要去亲眼看看洪家的反应。大概是去凑热闹,要我说,如今太子一家已经到地下团聚,洪家能有什么反应,不过是打碎牙齿和血吞。” 沈罗珏闻言,疑惑抬头,不解问道:“表姐,你好像很讨厌洪家啊。” 之前朱瑶彧对洪家的印象就只是对四家的印象,没有多少偏颇,现在听她说话,却能明显感觉到朱瑶彧对洪家的厌恶。 除了太子一事外,似乎洪家也没做别的,想要从龙之功,同时身为太子外家,帮扶太子,其实洪家的选择是没错的。 朱瑶彧为何不喜洪家? “不瞒公主,当初陛下一意孤行,想要废除太子,皇后与镜湖公主想同洪家一起,与陛下说情,洪家当时装聋作哑不说,太子刚废,洪津便称病离了安宁,回定安来了。” 朱瑶彧说到这儿,眉目一厉,怒上心头,“洪家既然已经选了明哲保身,何故还私藏太子妃与皇孙?甚至还将废太子从流放之地秘密接到了定安,可见他们贪心至极,又想保下家族,又想叫太子起复,可他们从未想过,如果此事败露,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那些人并不无辜。”沈罗珏知道,太子私逃是大罪,如果是她,为了保证太孙身上没有污点,肯定会将当初押送太子的人全部秘密处理掉,然后恢复太子的位置。 就算到时太子已经死了,恢复太子之位已经无用,也可以为太孙挣得一个好出身,省的齐王献王一脉拿此事来攻击太孙得位不正。 洪家肯定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参与到太子一事中的人,没有无辜者。 “是啊,他们并不无辜,但谁能与洪家对抗呢?像是齐家,不也成了这盘棋中微不足道的小卒?他们被裹挟着,除了死,别无选择。”朱瑶彧生气,是因为洪家的自大和傲慢。 洪家为了拥有更多权势,设下一盘局,前前后后牺牲了多少人? 他们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 朱瑶彧不喜欢这样的态度,这会让她想起当初她请求父亲将西成之事上报,救救西成百姓时,父亲的冷漠。 父亲同她说,“死的不过是一群平民,不过是这大局之下无力成为棋手的棋子。” 朱瑶彧太讨厌这样的话了。 沈罗珏理解朱瑶彧的心情,她起身,拍了拍朱瑶彧的肩膀,安抚她:“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是不要让被牺牲的‘棋子’变得更多。将那些高高在上的棋手拉入棋盘中,用他们的规则,让他们成为被牺牲的棋子,这是我们要做的。” 朱瑶彧闭目,平静心中情绪,“是我不对,叫公主费心,洪家的事,公主打算如何安排?” “你觉得呢?” “献王的人要来定安,人到齐,戏可以开始唱了。不如做一回‘媒人’,叫天造地设之人相遇,洪玟想知道的,让献王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