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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放心。” “恩。” 洪津点头入屋,他刚走,心腹便穿院而来,向洪璋行礼道:“郎君,定安公主前来拜访。” “此时?”洪璋后背一凉,天都黑了,为何定安公主会来? “是,定安公主说,听太医言,阿郎病的重,故此前来看望。” 洪璋额角的冷汗不自觉划过脸颊,落在领口,他心中有猛烈的不祥的预感。 在公主府多日,洪璋虽然没有对沈罗珏说实话,但他十分害怕沈罗珏,外人看不到沈罗珏的野心,他看到了。 正是因为知道沈罗珏有野心,还在往那个方向努力,所以他才会害怕,他害怕沈罗珏动手。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定安公主府上的太医过来,那太医也真是,明明叮嘱她不要向外人说明情况,怎么还报给公主了呢? 洪璋急的不行,两步到门口想去跟父亲说一声,结果刚一推门,就听到了父亲从里间传来的低泣声。 想到太子如今的模样,洪璋也难受,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如今不人不鬼的躺在床上,每天艰难度日。 唉,还是先不要打扰父亲了。 洪璋想着,自己到前院去迎接沈罗珏。 沈罗珏深夜前来,是因为薛满堂打算晚上动手。 夜长梦多,早些动手心里早点儿踏实下来。沈罗珏坐在上位,朱瑶彧跟随她坐在左下一位,洪璋与洪玟的夫人坐在沈罗珏右手,只等洪璋洪玟到。 二夫人出身朱氏,与朱瑶彧沾亲带故,她上来就开始和朱瑶彧交谈,两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寒暄话,使得场上并不尴尬。 洪玟进来后一脸迷茫的向沈罗珏行礼,而洪璋则是脸上带笑,十分圆滑。 沈罗珏一看两人的状态,就知道这两人知道的东西不一样多,前者可能也被瞒了一部分。 如果洪玟不喜风月事,不爱往后宅跑,那么洪家大夫人可能会向他隐瞒孩子的来历,这样的借口多着呢,直说是闺中好友的孩子,帮忙待一段时间也正常。 甚至说是洪璋的庶子,洪玟估计也会信。 “恭迎公主,没想到公主竟夜间前来!公主有心了。”洪璋落座在二夫人身旁,人刚跪坐下来,张嘴就为沈罗珏歌功颂德,“若父亲知道公主此举,想必病也会好转许多。” “夜间清爽,定安宵禁晚,我便踏着月色前来叨扰贵府了。听闻,洪公病的严重,看来确实不清啊。” 沈罗珏人都到了,洪津还没来,这一看就是病的下不来床了。 沈罗珏话锋一转,同朱瑶彧说,“回府后,换个太医过来,看来张女医的医术还是不够精湛,若是耽误了洪公身体,乃是我之大罪。” 换人可不行!洪璋知道沈罗珏带出宫的那些太医都有几分本事,要说医术最高的,还是要属张文元。 其他人都不一定能比得过定安的医者,太子现在还没咽气呢,万一能被治好呢?现在皇孙还是太小了,不如太子起复更好。 于是洪璋连忙阻止沈罗珏接着说下去,“公主!不必换人,张女医已经医治多日,已有好转,父亲上了年纪,酷暑难耐,过几日天气凉爽下来,父亲想必就能大好了。” 洪玟不知道洪璋在说什么哑谜,还有父亲,明明父亲白日里还挺康健,怎么到晚上就病的下不来床,甚至不来迎接公主了呢? 他不懂,但他知道沉默,他知道洪津的任何行为都是有原因的。 “过几日就能大好啊?那就行,我这来的匆忙,还未曾用过晚膳……” “巧了,我等也未曾用过呢,大嫂,不如叫膳房准备一桌?” 大夫人笑着应下,定安公主刚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派人去通知膳房准备好吃好喝的了。 总不能让公主来了就赶紧走吧。 沈罗珏和朱瑶彧在前院和人畅饮开怀,而后院,洪津哭的累了,叮嘱心腹奴仆好生伺候太子,随后自己走到了院中另一处屋子,早些睡下了。 洪家当然早就用过饭食了,夏日天长,此时天都黑了,早就过了饭点。 洪津睡下后,吹灭了屋中的灯,院落里除了庭灯外,再无光亮。 薛满堂穿一身黑衣,携三人一同蒙面,利索的爬上洪家后院的墙,顺着墙飞身上了房瓦。 她让其他三人去解决后院的太子之子,以及太子妃,自己则落到了洪津的院落。 听雪的情报当真是立了大功,薛满堂已经清楚太子和太子之子在哪个院落,而洪府现在的分布,和公主府差不多,问问公主府中原本洪府的下人就行了。 薛满堂身形如雁,在房上飞速的移动,落地无声,像是一只轻盈的狸猫,找到洪津所在院落,她翻身下去,落地发出一声轻响。 过往巡逻的仆从疑惑的看了一眼,只看到被昏暗灯光笼罩下无人的角落,他摇摇头,不当回事的离开了。 薛满堂躲过几波巡逻,大致摸清了巡逻的规律后,摸到了洪津小院的小膳房,膳房中熬制着药汤。 有人过来端药,薛满堂跟随那人,一路跟到了西北方的阁楼内。 洪府是真的大,一个院落有数间房,若没人带着,还真不知道人究竟住在哪儿。 白日里,张文元来瞧病时,被带到西南角的房间,若是薛满堂也往西南角去,肯定找不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