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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是想让我去查县志,核对县上账目?” 沈罗珏点头,“紫罗县也在我的封地之内,我想要看看紫罗县的税银情况,不过分吧?” “自然,只是想必没那么简单,今晨天刚亮我便叫人去县衙找县志与账簿,前者佐史倒是拿出来了,可后者……钱主簿的家人说他昨晚回去害了病,病的昏昏沉沉,恐怕无法找到钥匙,将锁在盒子中的账簿拿出来,我要前些年的,他们说前些年的账簿已经送到府衙入库了。” 沈罗珏笑了,这话在哄孩子吗?账簿怎么可能只有一份。 “这样啊,人家重病,确实不该打扰,只是病的连话都说不明白,想必也不能胜任主簿一职了,以后让钱主簿不要来县衙了,好生去看病。账簿的事不劳烦他,表姐带上几个人,将箱子砸了吧,顺便翻一翻县衙,看看有没有留存账簿。” 沈罗珏说完,就看到朱瑶彧惊讶的望着她,也不说话。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沈罗珏眨眨眼,伸手摸了摸嘴角,别是早上吃饭沾到东西了。 朱瑶彧忍俊不禁,“公主莫怕,脸上无物,是我大惊小怪。” 只是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公主,敢在到封地第一天派人去砸县衙。 这事儿传到皇帝和大臣的耳朵里,指不定多少人骂沈罗珏,传出去恐怕天下读书人都要说沈罗珏娇奢残暴。 这年头读书人群体还是挺团结的,而且一个个骂人文采飞扬,不要命的很,不高兴了皇帝也骂。 在他们眼中,有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名声。 只要青史留名,别的他们什么都不怕,再加上大庄皇帝好面子,为了表示礼贤下士,曾说过不会让读书人因言获罪的话,他们可不更嚣张了。 “表姐莫要吃惊,以后叫你惊讶的事,还会有许多。”天高皇帝远,沈罗珏是彻底不装了。 她就不喜欢跟人慢悠悠的算账,她更喜欢简单粗暴一些的方式。 周恒刚起来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人哭喊,他起床开门,那人正好跑过来,大喊:“老爷!县衙被人砸了!” 县衙被人砸了?? 周恒打了个激灵,除了昨日到紫罗县的公主,还有谁有胆子去砸县衙? 想到县衙他书房里的东西,周恒脸色大变,“糟了!” 他说完连忙套上官服往县衙赶,可他住在驿站,驿站离县衙有不小的距离,远比从他家府上到县衙要远得多。 所以等他到县衙,他公堂上的位置已经坐了个人。 那是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肌肤晶莹,丝绸披肩,一身紫衣,听到声响,她抬起头。 “咚,咚,咚。” 沈罗珏伸手在桌上敲了敲,轻笑道:“周县令,一夜未见,睡得可好?” 周恒僵硬的扯出一个笑,眼神不住往摆在桌上的那封信上飘。 第18章 .刻纹以正身薛家,白虎灭妖图 周恒额角滑落一滴豆大的汗珠,在沈罗珏的注视下,他很快就大汗淋漓,犹如置身炎炎夏日。 沈罗珏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周恒的回答,她像是没了耐心,拿起桌上的信封,直接扔到周恒脸上,“截杀公主,好大的胆子啊。” 周恒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甚至没有勇气低头看一眼地上的信,“公主,定安公主!饶命,饶命啊!” “你勾结山匪截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饶命了呢?”沈罗珏冷笑一声,“我来县衙本是想看看之前的账簿,真是没想到,竟然让我看到了这东西,周恒啊周恒,朝廷对你不薄,你的荣华富贵皆由朝廷所赐,由皇室所赐,今日你能为了自身荣华截杀公主,明日有人动了你的位子,你是不是就能勾结敌寇,刺杀陛下了?” “不敢!冤枉!……” “说吧,何人指使你。” 沈罗珏懒得听周恒自辩,她知道周恒没胆子做出与山匪勾结截杀公主的事,他只是个县令,即使紫罗县成为她的领地,和他当县令也没多大冲突。 前些年紫罗县的税银都正常上缴国库,这说明周恒没干过将税银全捞到自己口袋的事,那对于周恒来说,税银是交给国库,还是交给公主,没多大区别。 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了权。 可公主死在他的地界上,朝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除非有人给了他一个保证,而他很信服那个人。 周恒嘴唇微动,突然想起幕后之人,慌乱的心情一下子平稳了。 有那人在,他不会有事,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 周恒最后吐出两字,“无人。” 沈罗珏发出一声冷笑,没想到周恒到现在了还抱有幻想,“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不了?” 周恒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确实这么想,而且他还在后悔,后悔自己胆小,看到沈罗珏就被吓傻了,竟然上来就喊饶命。 一封信而已,那信上确实有他的私印,但并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交到大理寺去,也不可能有人查出背后是谁,他若一口咬定是有人盗他私印嫁祸于他,最多革职。 “把他关进大牢,什么时候他想说了,再把他放出来。” “公主!我乃朝廷命官!乃紫罗县县令!我不认罪!是有人陷害于我!公主!”周恒大吵大闹,很快就被上来的玄甲卫抓住,堵了嘴抬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