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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绝句,名为《春》。 沈罗珏念道:“好友聚亭中,南山伴翠红。来年三月末,再赏海石榴。” “好诗!!快送到前头去!”薛满堂一声怪叫,也不等奴仆来收,自己拿着纸就走了。 “诶!她怎么如此冲动,瑶彧,朱夫人除了请来了韦祭酒外,是不是还请了薛御史?”钟婉宁说到这儿,脸色一变,“薛御史是阿彩的父亲对吧?” 她和薛满堂说了半天话,知道薛直并不同意薛满堂一个女子在军中当兵,要不是薛直父亲,也就是薛满堂的祖父靖国公乃是镇边大将,而且还十分赞赏薛满堂,薛直早就给薛满堂定个亲事嫁出去了。 薛直最是重礼重法,看到女儿咋咋呼呼的样子,肯定怒上心头,薛满堂这一过去,少不了被骂。 “不行,不能让阿彩被骂!公主,瑶彧,咱们快跟上去。”钟婉宁与薛满堂一见如故,她又是个特别重视朋友的性子,不想眼睁睁看着薛满堂挨骂,拽着朱瑶彧和沈罗珏就跟上去了。 沈罗珏之前看钟婉宁温温柔柔的,还以为这位是将门里出的小猫咪,没想到小猫咪力气跟薛满堂一样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再一看另一边的朱瑶彧,她已经完全喝醉,一脸迷茫的跟着跑。 第11章 .人命为筹码幕后之人,当真狠毒 此刻朱夫人、韦绍与薛直三人正坐于亭中,一旁的漏刻向下滴着水,时间缓流逝。 韦绍坐立难安,早知道朱夫人请的另一位竟然是薛直,他就不来了。 韦绍乃国子祭酒,也是朱善的恩师,他是个性子温吞的老好人,正是因为他这人心软,所以他与薛直不对付。 并非是薛直人品有瑕,而是薛直这人人如其名,脾气又直又倔,他为御史大夫,因此他不光以严苛之礼法标准要求自己,也拿这些标准要求别人。 哪个官员行为不当,薛直便一本参上去,哪儿有重大冤假错案,一旦报入御史台,他必定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在薛直这里,真正做到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韦绍知道薛直做的都是对的,可法理之外应有人情,薛直到底是个人不是神,他如何确保自己坚持的道能一直不出错?律法更不过是一个个冰冷的文字,哪儿能真按照书上写的去做呢? 韦绍满肚子的道理,可他面对薛直就是说不出来,盖因他知晓,薛直自有追求之道,他对此坚定不移。 沉默的气氛由朱夫人打破,“时辰将至,不知今日可会有佳作现世。” 朱夫人说完看向亭外路的尽头,期待之情溢于言表,甚至有些焦急。 她看的是左边,左边那条路通向郎君们所在,她期望那边能先传来消息。 韦绍笑道:“今日赴会之郎君娘子不乏诗情绝艳者,春日畅游,必会有佳作传世,朱夫人不必心急,静待便可。” 朱夫人摇摇头,“韦公该知,我那女儿……唉,只希望能有郎君先做一首佳作吧。” 她知道朱瑶彧作诗有多快,而且是又快又好,她举办诗会是为了给朱瑶彧找如意郎君,不是想看朱瑶彧技压群雄。 韦绍知道朱夫人的意思,朱瑶彧那孩子当初能进书山学院还是他帮忙举荐,那实在是个太过可惜的女子。 若朱瑶彧为儿郎,想必他的得意门生朱善也要退避三舍。 两人说话时,薛直一直正襟危坐,闭目不言,观其气韵当真是一等一的人物,正气持身,不怒而威。 只是远处传来的声音,叫他的脸一下子黑了一个度。 他睁开眼看向右边那条路,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他那不孝女便出现了。 手上举着一张纸,走路如风,负责核送诗词的仆人跟在她后面,小跑都追不上她,让薛直稍微宽心的是不孝女走起来非常稳,身上携带的玉佩并未发出奇怪的响声。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到一声玉佩清脆碰撞的声音响起,好似和谐乐章中出现一个突兀的声音,是无法让人容忍的失误。 “太过放肆!”薛直怒而起身,即使气的脸黑,他的动作也依旧稳重从容,标准的像是从书上抠下来的。 坐在薛直对面的韦绍看了全程,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口水,薛直每次生气都代表有人要倒霉,想想倒在薛直手里的那些朝廷官员,韦绍心里一颤。 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大抵是不宜出行,他就不该来! 薛满堂听到了薛直的声音,才想起今日父亲应邀评诗,她无奈叹气,站在亭外向亭中行万福礼,道:“女儿给大人请安。” 薛直见她还算乖巧,便放了她一马,说道:“过来同父亲同僚见礼,此乃韦祭酒,此乃朱夫人。” 薛满堂近前,俯身行礼,“请韦公安,请姨娘安。” 韦绍和善的笑了笑,朱夫人上下打量薛满堂,亲近的招招手,“快来,说来与阿彩五六年未曾见过了,一转眼已长大了,已过及笄了吧?” 朱夫人和薛直的妻子为亲姐妹,关系甚好,薛满堂一听这话就知道,朱夫人要给她说亲。 还不等她回答,外面便传来一阵骚乱,骚乱中似乎有人大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朱夫人脸色一变,此刻有婢女小步跑来,跪地行礼道:“禀夫人!莲清池西边有人投湖!” “快派人下去救!”朱夫人说着起身走出亭子,薛直和韦绍跟着出来,薛满堂悄悄坠在最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