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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顾凌霄不是常舒夜,莱昂住了口。他很想说命令一个死人醒来不过是徒增周围人的期待与伤感,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顾凌霄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连自己都能想得到的道理。既然如此,顾凌霄还会命令阿兰登醒来,那是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把握呢?莱昂不由得这样揣测。 实际上顾凌霄并不会考虑这么多。她一再命令阿兰登醒来不过是因为常舒夜本人如果在这里,她一定会做同样的事。 阿兰登那具持续不断地流逝着生命力的躯体因为过于巨大而很难被顾凌霄那纤细的双手所撼动,顾凌霄干脆整个跨坐在阿兰登身上,使出全身的力气继续重复着按压的动作。 醒醒阿兰登!快醒醒!rdquo; 周围的亚人从最初怀抱着希望到越看越觉得顾凌霄只是无法接受与自己十分亲近的阿兰登逝去。有不少亚人已经在一旁轻声劝额上满是汗水的顾凌霄说:城主、不要伤心了,阿兰登他看到你这样hellip;hellip;他也会伤心的。rdquo; 阿兰登是在被常舒夜任命为大将军rdquo;之后才逐渐为星湖的亚人所认可的。原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阿兰登刚接受任命时人人都奚落他,说他不配。阿兰登却用自己实力证明了即使他没有特殊的天赋,他后天的努力也配得上大将军rdquo;之名。 城主hellip;hellip;rdquo; 回忆起阿兰登连曾经奚落过自己、欺负过自己的人都保护、都帮助的言行,围绕着顾凌霄与阿兰登落泪的亚人更多了。 别这样hellip;hellip;!rdquo; 莱昂看不下去顾凌霄这个样子,准备把顾凌霄从阿兰登的身上拉起来,顾凌霄却通过常舒夜过于敏.感的触觉感应到了阿兰登心口的微微一跳。 顾凌霄连忙去试阿兰登颈上的脉搏,当她的手指贴上阿兰登的肌肤,阿兰登也像是被惊醒了那样浑身一颤,跟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乍看上去有些像不起眼的褐色,被光线一照却会像融化的蜂蜜一般有着淡淡的金。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顾凌霄似乎在其中看到了灼.热的感情、像有实质的热切、些许的安心、得来不易的满足,还有hellip;hellip;难以掩饰的渴望。 也是,倒映在阿兰登眼中的她是常舒夜rdquo;。他以为自己是大难不死和常舒夜再度相聚,会有这样的眼神可以理解。 只不过她不是常舒夜本人,阿兰登的渴望她是没法满足了。 师mdash;mdash;rdquo; 阿兰登试图抓住站起的顾凌霄,人却是摇晃了一下又跌回到了地上。 你怎么这么胡来!刚醒来的人不要做过于剧烈的动作!rdquo; 顾凌霄有听到阿兰登短促地喊了一声,只不过没等她去分辨阿兰登那一声喊的是什么内容莱昂的怒吼就响了起来:拿自己的身体乱来,又是挡箭又是撞塔,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损失lsquo;大将军rsquo;对我们星湖来说意味着什么!rdquo; 莱昂的指责劈头盖脑,长着耳朵的人却都能听出他言语之中对于阿兰登的关心。人人都笑这位城主的辅佐官是个死傲娇,对着死里逃生的战友连句好听的人话都不会说,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眼眶里还有泪水打转。 抱、抱歉hellip;hellip;rdquo; 阿兰登尴尬地道歉,这道歉却引来了莱昂更加激烈的指责:谁要你的抱歉!有道歉的时间还不如反省一下你那满是肌肉的脑瓜里为什么没有战略性撤退这种内容!rdquo; 好了好了,冷静一下辅佐官阁下。我可不想我重要的大将军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觉得这样子还不如一命呜呼来得好。rdquo; 也只有顾凌霄才能拉得回莱昂这匹脱缰野马hellip;hellip;不,是这只气性大得很的家猫。听到顾凌霄的调停声,莱昂喉中一哽,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假装清嗓子咳嗽了几声,莱昂沉声道:是我失态了。rdquo;说罢还用眼刀又狠狠剜了阿兰登一眼。 阿兰登并没有看莱昂,他只是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顾凌霄。 顾凌霄很少会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既然阿兰登又活了过来,她便不再专注于阿兰登,而是转头去吩咐其他亚人如何行事。 朱理给星湖添的麻烦真不算小。她的军队擅长从空中进行投掷突袭,攻打星湖时当然也毫无例外地朝着地面大肆使用投掷攻击。这使得星湖整个城市都受损严重,民居不用说,各种公共设施乃至路面都破损得厉害。 光是清理掉城市各处掉落的投掷物就得花星湖人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无论是水管还是下水道这样的公众设施对星湖人的日常生活来说又都是必要的,在民居修好之前房屋破损的星湖人还只能露宿hellip;hellip;每一件事情都很紧急,都需要放在第一位来处理。要修复的东西又太多太杂,星湖没有半年十个月的安稳日子是别想过回之前的生活了。 但屋漏必定偏逢连夜雨。朱理不是第一个来攻打星湖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夹在蜂巢与帝国之间的星湖除非能飞天遁地,否则下一个侵略者的铁蹄必定踏碎星湖残存地最后一点生机。 真、真要这么做hellip;hellip;?rdquo; 戴着单片眼镜的莱昂咽了口唾沫,满脸写着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