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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大熊听了一会儿几位堂主的吵嘴就懒得再听下去了。这些人谁都不是善茬,这会儿人人都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倒还真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赖大熊死死地盯住了聚义堂的大门。他有种说不出是奇妙还是奇怪的感觉,仿佛hellip;hellip;对,仿佛一天都不见人影的小娘子跟那绯红色的信号烟有关系似的。 难道说hellip;hellip;不,不可能吧?小娘子那样的柔弱,她怎么可能mdash;mdash; 吱呀rdquo;一声,众人望眼欲穿的大门终于敞开了。 这个瞬间,聚义堂门口的八极门堂主们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一个个都木雕泥塑,连揪着对方衣领的手都松开了。 赖大熊个子高大,挺直背踮起脚就能越过人头往前看。此时他只见顾凌霄白衣飘飘地走出了聚义堂,宛若天人降临,又似谪仙欲回天上。 清丽逼人的顾凌霄光是站在那里都能将周围的一切变成一幅绝美画卷,她的手上却是提着一颗可怖的人头。 毫无疑问,那是属于俞若洋的人头。 顾凌霄美美地睡了一觉,睡醒了又慢吞吞地重新擦过脸、梳过头,这才开始冲击《太清无量经》第二重大境界。 不同于第一次冲击第二重大境界,这次顾凌霄感应到了更加玄妙的某种东西。为了弄清楚自己究竟感应到了什么,顾凌霄缓下了冲击第二重大境界的速度,却意外地发觉原来无量宗所传的第二重大境界仅仅只是第二重大境界的皮毛。 如今她窥得《太清无量经》第二重大境界的全貌,虽然功体仅仅只到第二重大境界的边缘,内力却完全不同了。 现在别说是和俞若洋正面对决,就是再来十个俞若洋她也能一并送他们去见阎王。 八极门的管事躲在聚义堂里偷偷往外看,他眯着眼睛,忍不住对着顾凌霄的身姿发出了诚挚地赞美之声。 半个时辰前他见顾凌霄潇洒利落地走出了俞若洋的后院,身上还带着血渍,心中已是惊骇莫名。哪知顾凌霄走到他面前,第一句话便是:可有换洗的衣物?rdquo; 管事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等他进了俞若洋的厢房,这才发觉俞若洋已经死了,且死了起码六个时辰以上。 能与一个死人共处六个时辰还不惊不躁不惧不乱,这是何等的心性啊?hellip;hellip;这心性坚韧、实力脱俗的神秘少女倒比那俞若洋更值得侍奉。 顾凌霄在外边儿,管事一点儿不慌。他欣赏着夕阳中顾凌霄美丽的倩影,只觉得赏心悦目。 你等门主已死。rdquo; 不想死的尽快离开此处。rdquo; 一指点住一个掌风朝着自己扫来的堂主的额头,顾凌霄指尖微微使力就像在豆腐上按下个指洞一般在这个堂主的脑门上按出了一个浅浅的血洞。 她勾唇一笑,灿若春花。 想死的,我不拦着。rdquo; 五年后mdash;mdash; 四匹骏马拉着一辆上乘红榆木打造成的四轮马车,发狂似的飞奔在乡道上。马车两旁与车前车后均是骑马带刀的士卒。这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所过之处烟尘四起。 周围百姓一看见队伍里那四处飘扬着的虎头大旗便纷纷远远避让开来,只因那虎头大旗是安城王的旗帜。 安城王一行马不停蹄,马上的士卒亦不敢有分毫懈怠。便是午时已经过去了许久,整支队伍里也不见有人面露饥.渴之色。倒是车中的安城王主动命下属找了个地方落脚歇息、喂马进食,又命人待会儿换上备马再走,免得跑死了马儿。 王妃,你也用些吧。rdquo; 掀起帘子进了车中,安城王忧心忡忡地扶起自己的王妃,递了碗刚煮好的野菜汤与两块刚在锅盖儿上烘热的胡饼给她。 我哪里用得下hellip;hellip;rdquo; 王妃一开口便是潸然泪下。这一路行来他们走了多久,安城王妃就流了多久的泪。她原本保养得丰腴白皙的面庞眼下已经瘦得凹陷进去,衣服下边儿也是空荡荡的,就连一双曾经神采奕奕的美目都已经被眼泪泡得肿成了一条线,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唉hellip;hellip;rdquo; 安城王叹息一声,非但没责怪王妃不识好歹居然推开了自己的手,反倒是放下野菜汤与胡饼,坐过去半扶半抱住摇摇欲坠的妻,温声安慰她:不吃东西哪里来的力气?你这般下去,倒是在我们找到安乐前就得先倒下了。为母则刚,王妃,不为自己只是为了安乐,你也得撑下去了才是。rdquo; 这点道理安城王妃岂能不懂?只是她每每想起自己对女儿做的那些事情来,她就心如刀绞,一时间又是怨恨那撒谎的假世子,恨不得再把假世子从阎王殿里拖出来挫骨扬灰,一时间又锥心刺骨满是自责,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假世子的鬼话,竟亲手抛弃了自己唯一的女儿hellip;hellip; 抽噎声凝在喉咙里,安城王妃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等尝到了咸腥的气味儿这才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hellip;hellip;是,为了我儿我也得撑下去!rdquo; 见妻子眼中终于迸发出了坚毅的光芒,安城王心中微微一松,忙把热气腾腾的野菜汤送入妻子手中,自己的唇角也往上弯了弯。 当年安城王命人将女儿安乐郡主送到了山高水远的庄子上,之后便不再过问安乐的情况。如今水落石出,安城王与王妃自然忙着寻回他们唯一的亲生骨肉。然而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才得知安乐早在十岁那年就遭歹人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