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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不重,反倒招得人心里发痒。 江逆抓住她伸出来的拳头,将她手指一点点舒展,掌心朝上,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手中:是给你的奖励。 叶栀之微愣,手指摸出那东西的形状。 是一颗糖。 叶栀之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面露不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江逆垂着眉眼,瞧着她笑:那还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叶栀之马上收紧手,藏在身后,紧紧攥着,既然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 说罢,就握着手杖,啪嗒啪嗒敲击地面往二楼走。 日光和煦,枝叶冒出嫩绿新芽,偶有微风轻拂,树叶簌簌作响。 阳光透过枝叶,零碎洒落,投下斑驳光影,无声倾诉春光温柔。 江逆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晚春三月的温柔,便悄悄藏在了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中。 一如当年,十年未变。 ** 叶栀之回到练舞室,摊开手心,食指细细抚摸那颗被塑料糖衣包裹的糖果,指尖描绘出记忆中的形状,恍惚地陷入了关于它的往事回忆。 她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每天早上更喜欢步行去上学,比起放假,她更盼着上学的日子。 因为那条路上,有个每天早上都在那买糖的少年。 他好像格外喜欢吃糖,每天早上都要去买。 或许是高中的作息过于规律固定,他们俩的时间总是刚刚好,她每次走出小区,都能在不远处的那个超市里看到江逆。 当一件事做久了,就慢慢变成了习惯。 叶栀之习惯每天早上与江逆一起上学,习惯每天早上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说身边发生的事,也习惯了,有好消息就第一时间想到他。 江逆江逆,叶栀之不安分地从江逆左边绕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边,仿佛要给他一种被小麻雀包围的错觉,她十分兴奋:我这次比赛拿了桃溪杯少年组的金奖!我跳的《白鹤少女》,评委老师夸我像仙鹤诶! 少女满脸我厉害吧快夸我的表情。 哦,江逆反应平平,恭喜。 叶栀之没想到他这么冷淡,不满说:我这么厉害,你都没有一点表示的吗? 好歹,夸她一下嘛。 身旁路人行过,无意撞上江逆的肩,男生瞬间拧紧了眉,轻吸一口凉气,闪过痛苦的神色。 但在少女发现之前,他又恢复如常,脸上无波无澜,语气很淡:你好厉害。 连叶栀之都听出了其中的敷衍,她委屈极了,皱着脸不再说话。 二人沉默了一路。 这还是他们相处时,第一次这么安静。 敏德私高比二中要近,二人在沉默中走到了敏德私高门口。 叶栀之尽管生着闷气,但还是十分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委屈巴巴的:我去学校了,明天见。 她每天下午放完学要去练舞,不能再走路回家,能每天走路上学,都是她缠着妈妈软磨硬泡很久才得来的机会。 说罢,她就转身往学校里走。 垂头丧气的,不像舞台上仙气灵动的白鹤少女,反倒像只落败的丧气小鸭子。 走了十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唤。 叶栀之。 叶栀之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朝自己跑过来的少年。 四月初夏,清晨有微风,轻拂着他额间碎发。 叶栀之站在原地,望着他,表情微怔。 她从小对美丑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此刻,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生得真漂亮,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明亮。 蓝天白云,车马喧嚣,那个好看的少年朝她跑过来。 她忽然觉得心底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像是开心,但比吃到糖时的开心还要多一分,又像是紧张,可又与参加比赛时的紧张完全不一样。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她也不懂,只是身体随心作出反应。 叶栀之朝少年扬起灿烂笑脸,凤眼弯弯,明澈清亮的眸好似照进了天上的星。 江逆停在她面前:伸手。 叶栀之听话伸手,只不过是五指张开,掌心朝着他,咫尺距离,手心纹路清晰可见,再近一点,就捂在了他脸上。 江逆: 江逆抓着她的手,将掌心翻过来,把一个小铁盒放在她手里。 叶栀之歪着脑袋问:这是什么? 是、是糖。 江逆难得结巴了一下,目光闪躲,避开她的视线,表情略不自然。 少年人心里有些许窘迫,这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是他每天起早,去那里等她的时候,在超市买的。 也是能和她一起走这条路的借口。 一天一颗,不知不觉,攒了一盒。 一听到是糖,叶栀之眼睛都亮了,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这是给我的奖励吗? 女生白净的鹅蛋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欣喜、真诚、感激,那双流波转盼的凤眼里,盛着世间最干净无暇的感情。 那笑容如初夏的日光,褪去一切世俗的苦闷,在凉风里添上一丝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