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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警柯亚宁指了指胸前的编号,“他开玩笑的,大家辛苦了。” 林予贤目不转睛地盯着路泽刚披上的介于港式和韩式之间的廓形白色衬衣,介于港式和乡非之间的肥大裤子,还有即使知道要去住院也不忘挂一身的图腾、logo,心里一阵嘀咕:这算哪个国家的潮,古巴吗。 人辗转送到市中心的一家公立医院,林予贤被迫推着路泽做一项又一项检查,等到日落西山,他披着一身臭汗和疲惫问道:“你没事吃阿莫西林干什么。” 路泽捧着从医院楼下求林予贤买来的椰子,叼着吸管,混不吝地说:“杀艾滋病毒。” “……那你身上还有吗,我也要。” 正在测血压的护士脑子“嗡”了一声,转身拿起路泽的病例,反复确认血液检查AIDS一栏阴性后,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果然这年头帅哥都有男朋友了。 护士面无表情地念了遍住院须知,以及三天后没有异样就可以出院的喜讯,最后补了句:“消炎药杀不死病毒,何况你根本没有。” 路泽把椰子放在一旁,突然摆出优秀小学生课堂举手的姿势,驱邪用的骷髅头银质手链差点砸到林予贤的鼻尖,“美女,我能多住一个月吗。” 林予贤:“……” 护士:“不行,床位紧张,回去好好观察,注意休息和饮食,不能过度紧张和……劳累。” 最后一个词,是护士凭借自身出色的情商和修养临时换的。 “那我要转院。”路泽露出灿灿皓齿,指了指还穿着伴郎服的林予贤,“这地方没办法洗澡,他都臭了,抱起来影响发挥,非常不利于我的身体恢复。” 林予贤斜吊起凤眼,每个毛孔都透出的冷漠交织成北极圈的大雪,寒可砭骨,他按着额间暴跳的血管,有意中被路泽触碰到的底线在心里荡出一声长喟—— 你去抱你妈吧。 没想到一不留神,这句腹诽被他原封不动地冷冷哼出声来。 路泽愣住了。 护士从路泽胡言乱语说要抱人开始就愣住了。 路泽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予贤,又垂下头,眉宇间尽是落寞,“我父母双亡,很多年了……早都不记得我妈做的酸菜鱼到底是什么味道,我就算想抱,抱得到吗。” 护士眼睛滴溜一转,趁两位正在伤春悲秋的兴头上,轻轻退出门外,长舒一口气,“刚住进来就想转院,想累死我吗。” 林予贤呆若木鸡地站在病床旁,一滴汗水从脸颊垂到侧颈,滴进白色衬衫。 路泽的目光紧紧跟随那颗汗珠,直勾勾地垂到林予贤的胸口,轻抵舌尖。 林予贤双手抱臂,堵住老色狼审视胸肌的视线,慢悠悠地说:“行啊你,竟然装可怜。” 路泽委屈巴巴道:“真没有。” “……” 路泽:“臭吸毒的,你到底叫什么。” “林予贤。” “是挺闲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 第11章 海市的港口附近,是这座城市的所谓老城,街道狭窄,空气随时散发着污浊之气,夹杂着仿佛从上古时期就绵延下来的恶臭。 年轻人大都在海市的城南CBD工作,对老城区鲜少涉足,似乎也忘了大约不过十年前,海市的港口贡献了绝大多数的GDP,许多人在这里发家,也在这里没落。 一切都源于跟海市相隔不过几十公里,名为“龙城”的四线沿海城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龙城的港务集团公司本就日落西山,大厦将倾,董事长每天躲不完的债,不敢见天日。可不知道谁的祖坟冒青烟,有一天来了大笔神秘资金,占股超过30%,成了实际控制人,也盘活了港口。 只不过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 自从龙城的港口私有化后,除了政府定价和指导价格外,一切由市场调节的价格全部乱成一锅粥,低到让人咋舌。 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疑问:赚得回来吗,不是还填了海吗。 可龙城的港口不仅活了,还抢走了海市大半的货物吞吐量。 【咳咳,老爸,你好像又讲偏了,我头有点大。】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女儿,一切都与你小爸无关,一切又都与他有关。】 韩宇栋经营的“寒冬冷库”,森然坐落在海市港口所在的老城,仅仅关闭七年,却刷着好像足足有几个世纪的斑驳。大门半掩,窄缝中暗无天光,封条被风化剥蚀成鹅黄色,破破烂烂地平添几分萧索。 与冷库间隔不足十米的“牧北路”路牌有些歪斜,这条路不似老城的其他地方那么拥挤,反而有种扔只公牛,可以尽情在犹如飞机跑道的路上撒野的错觉。 柯亚宁的额头上凝了很多汗水,微闪着光,这地方人烟罕至,空旷到他第一次办案走访的时候,就心有悸然。 这点不安没有随着时间有一丝一毫地消解。 他把目光锁定在冷库大门正悬的摄像头,又沿着摄像头的角度向外延伸,对焦在空无一物的公路上。 柯亚宁缓缓地走到公路中央,半蹲在地上,盯着路面的细小缝隙出了神。 他略微抬眸,细致观察路口的红绿灯,突然眉头紧锁起来—— 竟然没有监控。 柯亚宁募地起身,拍了拍被空气中的飞灰弄脏的手,大步流星迈着长腿回到警车,拨通警务中心的电话,“小刘吗,中午怎么是你值班,帮我查一下2013年5月中旬到6月1号有没有接到发生在牧北路有关案件的报警电话,包括车祸、人伤,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