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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徊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桌上。 佟一心没料到是份这么正式的礼物,看着这个盒子,真的愣住了。 “你拆开看看嘛。”严徊揉了揉鼻尖,小声催促道。 佟一心拆开了包装纸,看到盒子上的logo,心里当下明镜似的,他微微皱眉,掀开盖子,可不就是之前朋友圈发的那个相机。 一瞬间他的心绪非常复杂,他知道这个东西多少钱,或许严徊的家境不错,但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可说不感动吗?似乎也不可能的。 严徊等了半天,没等到佟一心说句话,稍稍低下头,抬眼观察佟一心的表情,又骄矜地摇了摇尾巴,问:“喜欢吗?” 佟一心知道严徊只是在问这份礼物,但是又凭生品出了些别的意思。 他没说喜不喜欢,只是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严徊一下子尾巴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蔫了,可怜道:“你能的。” 佟一心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又不像是一顿饭一场电影,回请一下便可以了,这么贵的东西,他能回送什么呢?再说这超出了他的经济能力范围,也回送不起。 他好言好语地劝:“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呀,但是这个真的太贵了。” 可是身边的朋友,送对象的东西都是这么贵的啊,两个包的钱嘛。严徊没觉得这是两人消费观的差距,只当佟一心在排斥自己的心意,闷闷不乐起来。 “还可以退的吧。”佟一心怕严徊不开心,语气小心翼翼的。 严徊胡乱地点点头。 他还想劝佟一心收下,但佟一心很坚决,严徊感觉佟一心真的太见外了,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就是个外人吧。 “他果然一点都不喜欢我。”严徊丧气地想,他抱着盒子,心里酸酸的,委屈极了,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忧伤,“他肯定是看透我了,和我保持距离呢。” 最后,他把相机又收好,放到包里,拉上拉链,一言不发地吃起饭来。 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让佟一心有些不自在,让严徊不开心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吃过饭后,他提议去附近的国子监那边走走。严徊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可能拂了心上人的面子,顶着一朵小乌云,跟着佟一心往国子监走去。 穿过一个牌坊,就进入了国子监前的一条小路。道路两旁槐树茵茵,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晃动的光斑。三五成群的行人晃晃悠悠,街边还有老大爷们摇着蒲扇,穿着白色的大汗衫儿,有坐有站地围着一个象棋盘。 严徊一直闷着头走,也不说话,佟一心也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你来过这儿吗?” 严徊点头,闷葫芦似的。 佟一心也很无奈,又说:“之前这边还有个咖啡店,里面的胡萝卜蛋糕特别好吃,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严徊不是故意撒脾气,他没这么讨人厌,只是开开心心地给佟一心献宝,却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实在提不起劲儿,但他也附和了下:“不在了,关了。” 佟一心见他说话了,心里松了口气,又惊讶:“你也知道我说的那家店吗?” 严徊“嗯”了一声,他逐渐缓过来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太冷淡了,又添了一句:“之前来过的。” 可是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哪怕他知道是他约佟一心出来玩的,不该扫兴,又是他突然要送人家礼物,被拒绝了也很正常。 但是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佟一心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一会儿也没了话题,安静了下来。两人并肩向前走着,逐渐将游客甩在后面。 严徊抬头看了看,视线又顺着细碎的阳光,看向地面,地上隔几步就有个井盖,他不想冷场,忽然想到什么,小声说:“之前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踩井盖会倒霉三天,所以我见着井盖都绕着走。” 佟一心没想到他主动找话,很开心地说:“是吗?你信这个啊?” “对的,所以我每次不小心踩到,就会打自己几下,”严徊老老实实地说,“是星期几就打几下。” 佟一心觉得有趣:“所以就不会倒霉了?” 严徊愣愣地:“反正我朋友是那么说的。” 蝉鸣声阵阵,一阵温热的风穿过街道,远处有个小卖铺,铺子前插着一排纸糊的风车,就在这风中旋转起来。 佟一心忽然想逗严徊一下,他趁着严徊不注意,抱着严徊的腰,往上用力抬,想把他放到井盖上,结果别看严徊不显壮,但衣服底下也是一身肌肉,根本抬不动。 佟一心:“……”他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弱。 严徊看了他一眼,这眼神幽怨极了。 佟一心讪笑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严徊环抱住了腰,一用力,他就被抱起来了。佟一心惊呼一声,差点往后仰,急忙把手放在严徊的肩膀上。 “刚刚是不是想把我放井盖上?”严徊微微仰头,看着佟一心。 “这不是失败了嘛,”佟一心没撒谎,笑着逗他,“严徊同学,你怎么这么沉啊。” 严徊抿着嘴巴,感觉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作势要把佟一心往井盖上放。佟一心笑着挣扎了一下,也就想着由他去了。 结果快落地了,严徊又不放下他了,抱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掂了下,两个人紧紧地贴着,也没嫌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