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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吉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人扫着地,身上系着茶色的布艺围裙,安安静静,一下又一下地走动,很认真,让人很想去夸赞。 池咏佑看得入神,不着边际的幻想如天边云朵,轻飘飘,随风荡阿荡。 颅内小电影突然地一放—— 带着猫耳朵、系着布艺围裙的小保姆凑过来,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软乎乎地趴他腿上:“喵呜~” “扑通!”池泳佑的心脏重重地搏动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内心狂吼,被自己的恶趣味搞得精神失常,一度快要把脆弱的头皮抓破。 太变态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变态了!竟然把看过的小电影投射到男保姆身上,真他娘的不是人,简直是畜生行径、色犬行为。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柳吉忽然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嗯?” 池咏佑心虚地把视线一收,表面装作没事人,心脏却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偷窥意淫的变态? 他堂堂一个有颜多金的靓仔,为什么要恐惧一个平平无奇的保姆? 猛虎岂可惧怕猫咪? 可再这么放任自己变弯,早晚泥足深陷、万劫不复。 既然无法狠下心来让男保姆滚蛋...... 那就自己滚蛋! “我有事出去。” 池咏佑匆忙换了身衣服,像逃一般离开了家,仓皇得可怜。 从家里出来以后,池咏佑开着车在街上,吹着风,漫无目的地度过了极为没有营养的下午。 到了晚上,即便男保姆早已经下班,池咏佑也依然没有回家。 他开了个酒店房,约来了人。 “行不行啊你?快点,”床上的美女不耐道。 池咏佑紧皱眉头,“男人不能快。” 美女催他:“你这也太磨蹭了。” 池咏佑咬咬牙,狠狠一用力...... “啪!” 牌就被他甩了出去。 “王炸。”池咏佑甩出了两个王。然而,大获全胜的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 他本打算找些事情做,好把时间打发掉,想着这样的话,就可以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可现在看来,似乎作用不大。 对方洗牌的时候,池咏佑盯着那蓝色的牌面不断变换,渐渐地又走了神,满脑子都是柳吉的脸。 是柳吉人畜无害的笑,是柳吉唤“先生”的声音,是柳吉从厨房出来之后带起的饭香味,是柳吉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 池咏佑的感官触觉,所及之处全剩柳吉。 都说日久生情,他也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一直呆在家里,没怎么接触女人,所以才会对唯一可见的男保姆起心。 说不定,跟女人做一下就好了。 ——这个想法在他约人开房却最终玩起了斗地主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性趣。除了柳吉之外,他对其他人似乎激不起一点兴趣。 不是对上床这件事有欲望,也不是对女人香香软软的身体有感觉,这种奇异的欲望和感觉仿佛专属那个男保姆,对别人没有就是没有。 “喂,到你了!”旁边的美女见他走神走到外太空去了,提起细长的小腿,不客气地踢踢他,“出个牌也要出老半天。” 池咏佑烦躁地把牌一扔,“不玩了。” “赢多了就不玩了?切,没趣。老娘还想赢回来呢,”美女翻他白眼,“所以你找我们出来是想干嘛?什么也不做,就大眼瞪小眼发呆呢?” “家里多了只外来生物,糟心。”池咏佑懒懒倚在床边,脑子已经累得转不动了。 “什、什么生物?”另一个友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敷衍地附和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轻蔑语气,“那赶出去不就得了。” 友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在说完这话之后,被池咏佑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们走吧,我今天没心情。”池咏佑边觉寂寞,边将人都赶走了。 * 酒店的房间不同于自己的卧室,床单被套枕头都是陌生的。池咏佑将双肘垫在脑后,仰躺于宽敞的大床上,双目飘忽,盯着顶上的天花板看。 他有点想念自己的房间,想念那张被小保姆拿去晒过阳光的被套,想念那个被小保姆摆放了一株小吊兰的角落,想念那个被小保姆用柔顺剂洗过的床单。 即使逃出来了,还是没有什么用处,小保姆的存在感依然是那么强。 池咏佑拿出手机。 后半夜,手机电量随着他的不断搜索而快速下降,被消耗着,发出高热。 但手机的主人依然没有停下,饥渴地浏览着,汲取着。 “如何准确判别自己的性取向?” “生理因素有可能影响个体情感吗?” “同性恋的意识觉醒一般在几岁?” “男人变弯的前期征兆是什么?” ——这是池咏佑在浏览器上的搜索问题。 “直男变gay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同志片、同志文学、G/V推荐。” “你是如何发现自己是gay的?” “后天弯的能不能再直回去?” ——这是池咏佑在某乎上的匿名问题。 眼睛红得不像话,已经因为长时间对着手机屏幕而酸涩不已,但池咏佑依然不知疲倦地刷着,并且越看就越觉得焦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