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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既白那两场戏好完成,只要不摔跤就没有问题。 剩下的几场戏情绪都是比较低落的,高导把裴向骊的最后两场戏都排到了同一天的下午,如果顺利的话,裴向骊晚上就可以杀青了! 一直给裴向骊化妆的小姐姐一边给裴向骊化妆,一边十分惋惜的说道:“哎,一想到我今天是最后一次给你画小皇帝这个妆容,我心里面还挺难受的!” 她停顿了一下,悠悠的说道:“我化妆都画出感情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在一边玩手机的周大少爷猛的抬头,视线就投射了过来,看的小姐姐一个机灵,急忙改口说道:“我是说,我是说我对小皇帝这个妆容有感情了,不是对阿骊有感情了!” 小姐姐说完,果然看见周大少爷的视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这该死求生欲..... 结果她一低头,就看见裴向骊顶着小皇帝妆容的脸,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面带着疑惑,让人生生从里面看出来点被辜负的感觉来。 小姐姐:你们两个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只是个路人,我夹在你们中间我觉得好难! 裴向骊画好了妆后,拎着剧本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面,面上不显,心里面还挺忐忑的,毕竟不是学表演的,从来没接触过哭戏,尤其是想想,要在镜头前面哭出来。 周既白被刚才化妆妹子的话影响了心神,一局游戏惨淡失败,顶着还没整理好的假发,凑到裴向骊身边儿。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周既白用手拎起一撮假发,去裴向骊的脖子上挠痒,一边问道。 裴向骊缩了缩肩膀,没搭理周既白的撩闲,很认真的问道:“你们是怎么在摄像机前面哭出来的?” 周既白拿过裴向骊的剧本,看看他标注的位置,裴向骊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好学生,如今到了片场依然是这样,从剧本上做的笔记的多少程度,就能看出来裴向骊对这场戏的忧虑程度。 “呵,好家伙,高导看见你这剧本,都得觉得你是不是要抢他的工作了?都分析出花来了!” 哭戏的那一页,裴向骊翻来覆去的写了不少对这场戏的看法,最下面缝隙里面还写着几个小字:眼药水.... “行啊,还没拍过哭戏呢,就掌握哭戏的核心要领了?”周既白把剧本塞回到裴向骊手里:“借助外力的哭戏,是不会感染人的...你的眼泪和你的心理,神情的变化都是匹配的,拍近景的时候,摄像机都快要怼到你的脸上了,你眼睛在流泪,神情却是空洞的,这样子的哭戏怎么能感染人?” “眼药水你就别想了,高导也不会允许你的!” 周既白在裴向骊的肩膀上拍了下:“反正你也别担心在镜头里面哭的好看不好看,放心,哭的不好看会重新哭的.....” 裴向骊:....并没有被安慰道,而且我担心是能不能哭出来,而不是哭的好不好看。 周既白能看出裴向骊的担忧,刚才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是看裴向骊紧张的的嘴唇都咬出牙印儿了,这才跟他逗逗闷子。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呢,那边助理就走过来,说高导让他过去一趟,先和群演走下位置,等一下要拍少将军率领将士们出城,百姓们随行相送的大场面,周既白想问裴向骊要不要先出去走走,却被裴向骊推了一下:“赶紧走,别在这儿影响我酝酿感情。” 等周既白走后,裴向骊戴上耳机,耳机里面没放声音,仅仅是隔绝身边的声音,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面,反复从薄薄的几张纸里面,体会理解着小皇帝生命的最后时刻。 小皇帝短暂生命大部分时间,享受着别人永远都无法享受到的,泼天的富贵,可却没被任何人真正的爱过。 他这一辈子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应了自己的心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是什么,唯一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不想让儿时的玩伴少将军去战场打仗,最后的结果却是害的长公主枉死他乡,而少将军也觉得他无可救药,从此以后,一直到小皇帝死,都没再去见他一面。 他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清醒过,又半点由不得自己的死去,最后在史书里面只留下短短几行的记载,一张画像都没有留下来,史官字里行间太过冷硬,留不下一点那个少年皇帝的影子。 新帝并没有想杀了小皇帝,毕竟残害手足的事情,无论发生在哪个皇帝的身上,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想要做王超超中力挽狂澜的那个千古明君,只要小皇帝还活着,人们每次想起小皇帝,都能对比着感受到,自己是多么贤明的皇帝。 今年的除夕格外的清冷,皇宫里面传统的烟火都没放,除夕的夜里少将军还带着将士们奋力同蛮族厮杀,冲锋的号角凄凉而苍劲,将士们望着家乡的方向,铁甲上热血冲刷了寒霜。 小皇帝在除夕这天晚上,喝到了一碗凉透了的糖水,穿着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一条腿瘸着的桌子上,蜡烛燃烧到最后,小皇帝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就哭了... 他哭的很伤心,可裴向骊最后一次的笔记上写的却是,小皇帝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哭什么.... 小天来叫裴向骊的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但他周围好像出现一片真空的空间,他也不去理会别人,别人也不敢来打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