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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目光扫过这些低眉顺眼的宫人,轻轻颔首,笑容温和,语气温柔,“免礼,赏。” 跟在季衡身后的小厮连忙将喜钱分给宫人们。 季衡抬脚迈入新房,入目一片喜红,龙凤喜烛大气夺目,新娘的红箱笼摆在一角,百子千孙帐喜庆吉祥,所有一切的中心是端庄坐在喜床上的那位新娘。 喜婆笑容热情,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新郎官来了!可让我们新娘子好等!” 季衡忙赔不是,“是我的错,客人太多,没有早早归来。” 新娘不好说话,喜婆来调节气氛,几句话便让两位新人害羞无比。 等新郎掀开新娘的盖头,露出新娘子娇美的面容,两位新人目光轻触,又连忙避开,空气都仿佛缠绵起来。 喜婆指挥着二人完成仪式,便忙不迭退了出去,新房内只剩下两位新婚的小夫妻。 长久的沉默后,季衡打破了尴尬,拱手一礼,嗓音柔和,注视着新娘的目光柔情似水,“夫人,我……为夫先去洗漱,去去酒气,夫人若是饿了,可唤侍女送些吃食。” 新娘子低着头,红色喜服下葱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声若黄鹂,“妾身不饿,夫君且去吧。” 季衡没有多劝,转身去了隔壁洗漱,过了片刻,两个侍女提着食盒进来,向新娘子一礼后,将食盒打开,在案上摆开。 是几道还温热的菜。 一名侍女道:“夫人可要梳妆用些吃食?” 床上的新妇显然因夫君的体贴而怔住,待反应过来,又羞又窘,侍女又问了一遍,新妇才应道:“要的。” 两名侍女服饰新妇换下凤冠霞帔,穿上一件银红长裙,又坐在梳妆台前画了一个清新的妆容,侍女为她簪上一枚红宝石钗。 新妇揽镜自照,正对上身后侍女的眼睛,侍女对她微不可查地颔首,新妇也勾起唇角,满意地笑了。 “手艺真好,”她轻声赞道:“你唤什么?日后还为我梳妆吧。” 那侍女福了一福,“奴婢翠烟。” 她又道:“能为夫人梳妆,是奴婢的荣幸。” 等季衡出来后,新妇正在两名侍女的服侍下用膳,见到夫君,新妇连忙停下,起身一礼,腰肢款款,纤弱动人,唤一声:“夫君。” 季衡几步上前,握住新妇柔若无骨的玉手,神情怜惜,“夫人。” 这厢缱绻旖旎,另一边则是刀光剑影。 白三与青袅一番争锋相对,彼此嘲讽套话,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她的嫡母平顺伯夫人早在平顺伯府的笑话传遍盛京的时候就破罐子破摔,面子里子都不顾了,光明正大不带一丝遮掩地与她作对,早早就乘了马车离去,还让人把她的马车也给赶了回去。 白三冷笑了一声,向相熟的公子借了匹马,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妙龄少女鲜衣怒马,衣带翻飞,看呆了许多人。 有年轻公子赞道:“白三小姐真性情,与旁的贵女相比,更鲜活些。” 有人暗自点头,有人嗤笑冷嘲,有人置若罔闻。 深夜的街道上,马蹄声踏踏,在某一刻被杀机笼罩,数道黑影欺身上前,刀光雪亮,映照出马上少女娇艳苍白的脸色。 暗地里,肖风已经做好了上前的准备,只待太子一声令下,便可将刺客拦下,救下那名娇弱的贵女,生死关头,却将太子伸手拦着他面前,英俊的面上露出些玩味:“再等等。” 他很好奇这位白三小姐还藏着多少秘密。 肖风欲言又止,很想告诉自家主子,这是盛京贵女,不是他们捉拿的乱臣贼子,很容易死的。 夜风寒凉,白三一勒缰绳,袖口飞出一枚银针,细小的针身一片漆黑,刺客的刀还未来到白三面前,他整个人便僵了一瞬,随后倒了下去。 暗处肖风张大了嘴巴,灌了一嘴的冷风,下巴都险些掉在了地上。 太子推了一把自己没见识的下属,“走。” 他一拉缰绳,马儿飞快跑了起来,身后下属也随之驱动马儿,马蹄声整齐有序,飞快靠近。 又躲过刺客一番攻击的白三目中闪过一丝惊诧,算计着马蹄声到来的时间,摔下马儿,在地上打了个滚,狼狈不堪。 “什么人?!” 一声呵斥杀气腾腾,随之而来的是一把飞刀,射中靠近白三的一名刺客眉心,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白三抬头望去,为首的马上青年一身黑甲,沉默无声,眉眼冷峻,有别于平时的尊贵高华,气势凛然。 正在大庆王朝的太子殿下。 太子驱马行至白三不远处,投去冷淡目光,似有些疑惑,“白小姐?” 白三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撑着地面艰难起身,屈膝一礼,狼狈中带着楚楚风姿,“臣女白千霜,见过太子殿下。” 肖风等人很快将没来得及逃走的刺客抓住,逃跑的也派了人去追,站在不远处,没有来打扰他们。 白千霜一举一动都比平常要动人许多,钗环歪斜,云鬓松散,衣衫凌乱,一向骄傲的贵女也不得不低下头,虚弱窘迫。 太子受的是储君教育,他的教养不容许他看贵女的笑话,微微侧首,道:“白小姐可还能上马?孤命人送白小姐回府。” 白千霜却出乎意料道:“不。” 她目光灼灼,冷然注视着被押住的几名刺客,掷地有声道:“臣女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臣女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