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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口中听到这番话,周言谕终于点头道,“看来栖风付出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作为他朋友的我而言,也总算欣慰,我倒是认为,性向的问题在其次,你有这份心,便值得他这样对待,本来在一起就有很多种方式,我相信若是栖风愿意,也不可能勉强你,如果他会勉强你,那么他就不是栖风了,只要双方都肯愿意为对方着想,那么你们两个人总能找出最适合对方的相处模式,况且,就我了解的栖风,他更在乎的一定不是你长久以来所纠结的性向问题,所以他才会根本不在乎任何事一心只想做你的朋友,若非顾筠兰的出现打乱了所有步调,我甚至觉得你跟他的相处会更自然更简单才对,而且因为他病情的关系,我觉得他在潜意识里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在精神上支持他和陪伴他的伙伴,这跟性无关,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商郅郁不由仔细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发生了当年的那件事,筠兰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成为我的妻子,但既然发生了,而且导致现在的筠兰和庄栖风都是受害者,我不想顾此失彼,他们都已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人生也不可能重来,重要的程度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轩轾和先后可分,我想你也应该能够了解。” “自然是能的,也是因此,我才更加觉得栖风并没有看错人,不轻易抛弃、认真对待一切的人,才是值得将感情交付的对象。”周言谕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地道。 商郅郁因他这句话深深看着他,忽地道,“听起来,你的身边似乎也有一个这样的人。” 周言谕从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些微的松动,这让他整张脸都显得生动了一些,他推了推眼镜,一板一眼地道,“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在我懂事之前,那个人就已经是我的责任了。” ☆、Chapter 49 顾筠兰离开商郅郁的住处,坐上一辆出租车绕行了大半座城市,来到位于城郊的一处偏远的住宅区,她神色紧张,动作中总透露出一种神经质,似是在遮掩着什么,但她的目标很明确,小区的楼层也记得很清楚,显然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 那是每幢两户的设计,上到六楼,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起,可过了好半晌,里面仍是没有动静。 顾筠兰愈发紧张,她再次摁下门铃,同时低头从自己紧拽的包中摸出一把钥匙,那钥匙看起来很新,就好像刚刚配出来从没用到过,她的手紧张地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将钥匙插进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顾筠兰却觉得就好像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那样,门开了。 里面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顾筠兰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犹豫,匆忙走进去,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她必须找到那样东西,否则……否则…… 找遍客厅,再转战卧室,仍是遍寻不着,顾筠兰心急如焚,屏着一口气继续寻找,最后,她来到一间上锁的房门前,那间房看起来普普通通,可顾筠兰不用想都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 而且有极大的可能,她要找的东西就锁在眼前的这间房里。 顾筠兰重新摸出钥匙,她不知道哪一把才是,也不确定是不是全部复制下来,只能一把一把塞进去试。 终于,又闻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就见一室昏暗,却也是顾筠兰最为熟悉的场景,里面有她作呕的纸和油彩的味道,这让她的双脚顿时钉在了门口,但时间紧迫,顾筠兰咬咬牙,打开了房间的灯。 几幅接近半开的油画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显然是尤李在找到她之前无聊画的,若非内容太过变态,尤李精湛的画技简直不得不教人惊叹,但此时此刻,顾筠兰只想将那些画撕裂在自己的眼前,如同她想要亲手撕裂尤李一样。 强自忍着面对这些画时的难堪,顾筠兰在画室里继续搜寻,作画的工具随意摊开在一旁的小桌上,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而顾筠兰要找的那样东西并不大,因此非常容易藏匿,就是因为顾筠兰极熟悉尤李谨慎小心的性格,才会知道他一定将那样东西藏得极好,绝不会被轻易被发现。 她将画室里的柜子一个一个打开,最终才去动叠在墙边的画框。 除了那幅还夹在画板上的半成品之外,其余几幅都已是成品,都已裱好,顾筠兰将它们一一搬开,仔细检查画框背后,很多画家都喜欢在画框背后留下点什么,例如一句话,或是一张照片,以待后人发现,尤李也不例外,但毕竟画只是很扁平的一幅,而顾筠兰要找的东西体积虽不大,却有厚度,除非画框是特制的,才能藏匿,但刚才顾筠兰已经找遍了外面的房间,这里已经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了,她一点痕迹也不肯放过,一寸一寸摸索,只是当她找遍了那些画框,仍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让她又是失望又是焦急,最后,她把目光转向了画架。 画架普普通通,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但那幅画的内容令顾筠兰难以直视,可此刻,她无可避免地对上了画中人隐忍又难耐的眼神,终于,顾筠兰再也忍不住地将那幅画从画架上撕了下来,她用的力气极大,就像瞬间豁出去了一般,就算有人回来了被发现也不在乎,于是就听到画架倒地的纷杂声响起,顾筠兰将手中扯下来的画撕得粉碎,随后,她赫然见到掉落的画板背后洞开了一个四方形的口子,一看就知道那是嵌于画板背后的暗格,而里面的东西此时已经掉了出来,是一支不怎么起眼的录音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