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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那记性,说不定早都忘了…… 面面相觑许久,俩人一错不错看着对方,沉默了下来。看着看着,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卢萦珠挫败的晃了几下,咳了几声,懒洋洋喊道:“喂,你那画舫长什么样,好看吗?” 第17章 .西市“你尝尝呀。” 长安的冬日很冷,晚间尤其如此。 齐邯悠悠醒转的时候,却觉得身上暖极了。 头还是有些胀痛,揉了揉太阳穴后,他垂眸看去,才发现手里搁了一个樗蒲纹鎏金小暖炉,腿上还搭着件白色的绒毛披风。 天色早已暗沉一片,借着外面微弱的灯火,他看到了靠窗而坐的少女。逆着光,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少女身上,美得仿佛一幅画卷。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她缓缓侧首,轻声说:“你醒啦?”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心口,将那处塞得满满当当的,再也容不下旁的东西。齐邯应了一声,柔声问她:“桐桐,怎么停了车,外面可是堵塞住了?” 萧神爱摇摇头,见他醒了,便将小暖炉一把夺回来,捧在自个手心里暖着,别过脸道:“没堵住,还说陪我看花灯呢,你都睡了,还怎么陪我逛?” 齐邯去拉她的手,却是一片冰凉,跟瓷器似的冻人。他皱了眉头,斥责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只将那双纤细柔夷捧在手心里暖着。 嘴上说着凶恶的话,却将什么都给他备好了。 一抹暖流悄然划过心底,齐邯眉眼染上了些许笑意,放柔了声线问:“什么时辰了?” “啊?”萧神爱怔了一下,歪着头说,“快到戌正了吧。” 俩人出来时,才将将过酉初。 齐邯轻抚她的发丝:“怎么不叫我起来,这时辰,恐怕有些难挤进西市了。” 萧神爱的手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抽出来。她攥了攥手心,不答反问:“你昨晚可是没有休息?” “桐桐,我……” 萧神爱打断他:“你同我说实话。” 齐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终是颔首:“是。我下午到的长安,有小憩一会。” 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再从他嘴里听到的时候,萧神爱仍是气得咬牙切齿的。抿了下唇瓣,她掀开纱帘吩咐车架重新行驶。 车马辘辘而行,在地上留下几道车辙,被刚才的冷风一吹,萧神爱打了个激灵,心头的那阵火气也逐渐降了下来。 “好了,别生气了。”齐邯伸臂将她揽到怀中,柔声哄着,“我下回一定不这样了,好不好?” 萧神爱没说话,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心跳声,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獬豸纹路,半晌方道:“你不用这样赶回来的,少一次也没事。” 本是气他不爱惜自个身子,打算不理他的,可一想到齐邯刚才的憔悴模样,又忍不住的心疼。 齐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声道:“可我去岁答应你了呀,只这一次而已,不会有事的。” 在沙场的时候,也曾有过几日不曾睡,只敢阖眼小憩片刻的情况。 为了战事尚且如此,为了她,便更不值当什么。 只是到底是有些欣喜的,欣喜她的在意,欣喜她流露出来的心疼。 车架到了西市附近后,虽有侍从在旁边驱散,却也走不动了。俩人只得下车走进西市。 齐邯先行跳下车,而后转身向她伸出了手。 萧神爱从车厢里弓着腰出来时,便看到那青年站在烛火下,一身獬豸纹绯色圆领袍隽逸出尘,腰间蹀躞带尽显风流。那人肆意朝她笑着,眸中虽有无数星光,却又仿佛只承载了她一个人。 萧神爱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齐邯。”她同他撒娇,“我想吃露华斋的松黄饼。” 松黄饼是以佐以蜂蜜烤制出的点心,或许是露华斋所用的蜜不同,松黄饼格外的香甜些,在长安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每日都排了老长一条队,在这上元日,更是排到西市门口来了。 说着说着,萧神爱拽住了他的衣袖。 齐邯怔了一下,随后眸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好。”说着,他一下子将少女的手握住,借着宽大衣袖的掩盖,牢牢抓着不放。 萧神爱睁大了眼,尝试着往回抽,但手却被那人给拽紧了。他常年习武,手心略有些粗粝,滚烫的温度这次没有半片衣料阻隔,就这样游走至她身上。 ----- 凤鸣阁三楼雅轩,萧晗坐在窗边观景。 轩窗半敞着,明月的光辉由此照入。 萧晗手中执着一个白玉小盏,动作轻而缓的晃动,浮着几分淡绿的酒液在盏中流转。 “吱呀”一声,门扉被轻轻推开,林易入内禀报道:“殿下,谢相来了。” “请先生进来。”萧晗犹似梦中惊醒一般,放下酒盏,起身去迎来人。 谢顺之着一身大氅缓步入内,避开他的礼数,回了个礼:“殿下近日身子可还康健?” 萧晗掩唇轻咳了两声:“还是老样子,劳烦先生挂念。” 谢顺之曾任太子太傅,按礼数,萧晗该称他一句师傅,执弟子礼。 当年也是个叱咤政坛的人物,如今手中实权虽被分走大半,明面上还是一省之长的中书令。 人称一声谢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