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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侯府里的人,包括他的母亲和妹妹,都觉得是他眼光非常挑剔,要求极高。 妹妹回过神,小声打探消息:“哥哥,你是有中意的姑娘了吗?” 顾青林揉揉她的脑袋,没有正面作答,抬手帮她付过银子,“不该问的别问。” 妹妹万分好奇是哪位天仙能让她哥哥都动了凡心,殷勤挑选礼物眼巴巴想给人送过去,她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新买的衣裳已经不重要,她问:“哥哥,是哪家的姑娘?多大啦?我认识吗?” 姑娘?顾青林莞尔,“别打听了,你不认得。” 但是见过一次,还夸她长得好看。 妹妹还是怕这位看似好脾气的兄长,不敢再打听,点点头低声说好。 此刻,顾青林神色淡然,弯腰将散落在地的胭脂盒捡了起来,他张嘴本欲解释,但是这么多人都在,有些话不便说出口。 顾青林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他知道的秘密,他觉得盛皎月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她是个女子。 本朝虽民风开放,但男子身份总归更自由些。能做的事情也更多。 他看她也是个喜欢读书的,将来做官,未必也会差。 盛暄既然舍得让亲生女儿做这些事,也会慢慢教她。将来入了朝堂,自然也会护着她。 顾青林只得认下,他说出口的理由很是牵强,“我并非是想折辱盛兄,实在不知道能送你什么,又想着你还有个同胞的妹妹,就做个顺水人情。”‘ 他说完许是也觉得自己言语苍白,像是现编的谎话,又无力补充了句:“你不要生气。” 盛皎月自是不信他的鬼话,太子方才便是这样说,顾青林定是想不出狡辩的话,现抄了个由头。 然而她还不好发作,免得落人口舌显得她斤斤计较咄咄逼人。 顾青林见她是真气的不轻,又诚恳道了歉,说是他想的不周到。才叫人误会,自己绝没有轻贱她的意思。 话已经说的这个份上,顾青林这次道歉态度十分的好,不像他从前笑着敷衍人时的样子。 虽然以顾青林的城府若是想做些折辱她的事情,未必会用这种手段。但盛皎月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解释苍白无力,只能骗骗傻子。 他们何曾关心过她是否有个同胞的妹妹,又怎么会想得起好心送她妹妹生辰礼。 盛皎月板着脸,真生气了也只是抿着嘴角不理他。 裴琅扬眉,心有余悸的同时也觉得这人生气都好有味道。脸蛋生的那样小,冷下脸看着反倒多出种想要让人逗逗他的乖巧。 他今日又穿了件衬得春日的斗篷,下巴藏在雪白的狐狸毛里,万分可爱。 而且这些日子,他身上长了些肉,看着珠圆玉润,又是雪肤玉肌,脸颊被闷出淡淡的浅红,这样看他生气都格外生动。 像脾气不好还难养的猫儿。 裴琅忍不住想象等他今晚回去看见小箱子里装的胡裙,不知会臊成什么样,说不定还会咒骂送裙子的人。 裴琅眯着眼睛看向顾青林,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哪能看不出来顾青林睁着眼睛在胡扯,什么妹妹?他对自己亲妹妹这般上心才差不多。 而且送姑娘家胭脂可不是很清白。 只有情郎才会送自个儿的心上人这种亲密之物。 顾青林只怕是连见都没见过盛清越的妹妹,至于送这胭脂吗?很不合适。 分明就是他送给盛清越的,只是不小心被江桓当众打翻,不得不改口。 裴琅觉得顾青林这件事做得不地道,不过若是盛清越脸上抹了胭脂,应该也怪好看的。 当然,他皮肤本来就好。 没抹胭脂水粉,也是唇红齿白的。很漂亮。 裴琅怕这场火烧到自己身上,笑眯眯站出来打圆场,现在可不能叫盛清越看见胡裙,估计能把人气晕气哭。 胡裙可不是多正经的裙子,露腰露胸,铃铛作响。 “喝酒吧。” 盛皎月绷着牙齿说:“我酒量不好,你们喝吧。” 他们也没有逼人喝酒的爱好,自顾自斟上酒,淡淡抿上两口,烈酒灼心,味道确实不错。 盛皎月被迫坐在太子身旁,抬起眼眸。看见男人这双修长分明的手,漫不经心端着酒杯,仰着喉咙,面不改色咽下两口。 太子的手指干净漂亮,指节分明。 盛皎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一直很喜欢太子这双削白清瘦的手。 太子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眸朝她扫来,淡淡的语气问:“看什么?” 盛皎月摇头,“没什么。” 太子轻笑,“看了还不敢承认。” 盛皎月脸红了红,正经说道:“您的手好看。” 太子挑眉,倒是没想到他落落大方说了出来。 卫璟偏过头低声同他说话,深而远的目光恰好从少年颈侧掠过,被屋子里烧的银炭热的发红。青丝打落后颈,衬的这片肌肤雪白如玉。 他不动声色挪开眼,“一口都不尝尝吗?” 盛皎月摆手,“不喝了。” 其实她的酒量也没有特别的差,只不过喝酒误事,喝多了更坏事。 她酒品不错,喝醉后不会大吵大闹,也不会说胡话,只是会犯困想要睡觉。 卫璟也没再去碰面前的酒杯,他才喝了一点,就觉得自己手掌温度烫的不太正常,脑袋也有些昏沉发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