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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为难自己…… 容嬿宁闻言一怔,这样的话似乎也有谁对自己说过,可是是谁呢?她凝眉思索半晌,理不出半分头绪,倒对上小丫鬟担心不已的目光,便轻轻地扯了扯唇,柔柔一笑,道:“檀香,这些我都明白的。”只是明白与接受,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 见小丫鬟张嘴还欲继续劝解,容嬿宁有些无奈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微微苦着脸道:“好檀香,我有些饿了呢。” 一听这话,檀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不迭地就奔了出去,喊上外间伺候的松香,风风火火地就朝小厨房去张罗好克化的食物去了。另一边容御也得了西跨院传来的消息,一颗心久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收拾好书本,正准备赶过去探望自家小妹一二,脚迈出门又停了下来,皱眉先问起正院的情况来。 弄墨见问忙回道:“夫人处昨日一早就已经醒了过来,虽精神不济,但郎中说已无大碍,好好将养着便可。” 容御颔首:“夫人醒来可有问起什么?” 弄墨摇摇头,“翠声姐姐说了,夫人清醒后除了进食服药外,不曾说过半句话,便是连佛经都不曾敲念过,倒是捧着老爷留下的医书一坐就是半晌。”弄墨说得脸都皱成了一团,觑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忍不住试探着道,“公子可要瞧瞧夫人去?” 容御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枯梅虬枝上,良久,轻轻一叹。他拂袖提步,方向却不再是朝着西跨院的方向,而是一路去了容夫人的正院。这几日,因着容夫人病中静养的缘故,原本在正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被打发地七七八八,如今容御迈入院内,也只看到廊檐下一个守着小药炉的小丫头,一时倒显得比西跨院还要冷清许多。 将弄墨留在院中,容御掀帘入屋,浓郁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看到翠声捧着一碗黢黑的药汁从内室出来,当即眉头一皱,问道:“夫人没有吃药?” 翠声摇摇头,低声回道:“除了大姑娘回来那一次夫人勉强喝了两口,再后来每一碗药夫人都不肯碰。”一碗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都入了泔水桶。翠声心里着急,几次要去沁阳居回禀,可都被容夫人给拦住了。眼下见着容御过来,她不禁红着眼眶请求道:“少爷多劝劝夫人吧,总如此下去,可不成呀。” 容御闻言轻皱眉头,“重新端一碗汤药送来。” 吩咐完,便朝容夫人的卧室而去。 立在屏风外,透过朦胧的轻纱看向那道模糊消瘦的身影,容御心下五味杂陈。 那是孤身将自己与两个妹妹拉扯长大的母亲,纵使伍氏当日指控是真,他作为儿子的也无任何立场去指责什么,不过是为着妹妹心寒不值,却无法冷眼看着容夫人这般不顾惜身子。于是,他声音微哑地道:“母亲该多保重身子才是。” 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原本端坐的模样,过了许久,满室清寂之中才响起容夫人嘶哑的声音。她语调仍旧冷淡,但话中却有掩不住的情切。她道:“阿渔不肯来看我一眼,想来定是不肯原谅我了。” “我一直知道,阿渔是个好孩子,她乖巧听话,哪怕在我这里受了委屈,也总是很快就不放在心上。她小小的一团,卯足了劲儿要讨我开心,可我……” “阿渔喜欢兔兔花灯,我给她买灯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可都是孺慕与信赖,可她哪里知道,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娘亲转头将她交到了拐子的手里呢。” “我总想着当年要不是因为坏了阿渔,就能陪在你父亲的身边,不至于教他临死身边连个陪伴的亲人都没有。可是,阿渔有什么错呢,她也是你父亲心心念念盼了十月的孩子,是你父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可我却那样糊涂……” “御儿,你也是责怪为娘的是不是?呵,娘这一生罪孽深重,当真是应了算命先生一句命硬如铁,刑克眷属呐。”早年姻缘坎坷,好容易守得良缘,又教夫婿客死他乡,到后来,连他留下的孩子也没能照顾妥帖。容夫人痴痴地说着,似要将满腹愧悔的言语说尽,可说着说着,到底体力不支,剧烈地咳嗽起来。 恰正在此时,翠声捧了新熬好的药汤过来,容御亲自接下,绕过屏风送至容夫人的病榻前,他看着形容枯槁到半点儿不复往日端庄清持模样的容夫人,神情一僵,心中更是无比沉重。他坐在榻边的矮杌上,慢条斯理地舀药吹凉,然后将要送至容夫人的唇边,迎着她悲怆茫然的眼眸,徐徐道:“母亲,您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阿渔她……她身子弱,也病着,不好过来看望您。” 容夫人怔怔然,“是了,阿渔的身子不好,外头这样大的风雪,她又该生病了。阿渔不爱吃苦药,该叫翠声多备些蜜饯送过去。” 守在不远处的翠声闻言,忙道:“夫人放心,蜜饯早已送去了西跨院。” 这时,容夫人脸上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看着容夫人脸上的淡笑,容御却慢慢地攥紧了手上的药匙,他不由想起往年阿渔旧疾复发时,西跨院满室药味中掺杂着的浅浅的蜜饯香味,原来…… 容夫人却看着容御道:“御儿,事到如今,娘所求无他,只盼着你们兄妹能够好好的。欣儿脾性乖张,好在若初能够包容她,唯一教我放心不下的,也只有你和阿渔了。”说至此处,容夫人的声音渐低,神色中更多了些自嘲,“御儿,娘对不住阿渔甚多,如今谈起弥补,亦是可笑荒唐得很。好在容家还有你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