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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诺冷着脸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声音也是冷冷的,“我哪敢生大将军的气,您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总要想想家里的爹娘祖母,早上好好地出了门,不过半天的功夫就教人抬着回来了,你这是唬谁呢!” 见她虽然脸色冰冷,但是眼眶却已经泛红了,沈缙就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用的这苦肉计了,少不得赔着笑脸道歉,“是我思虑不全害娘子担心,这就给你作揖赔罪。” 说着竟真的要起身作揖,可偏偏扯了痛处,疼得龇牙咧嘴。 阮诺见状哪里还记得跟他置气,连忙拦住他,瞪他:“就不能安生些,你当那拳头是洛哥儿挠你呢!”其实沈缙还能这样折腾,阮诺心里就安生了许多。 沈缙见她气儿消了一些,便乖乖地躺好了,咧着嘴道:“洛哥儿挠可是更凶狠了。” 他胡说八道,阮诺只能啐他,拿了打湿的帕子替他净面,又细细问了他是否有不适后,才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随口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吃了拳头伤成这样,你难道还打不过那个大燕的勇士不成?” “别说一个就是大燕派十个来我也不放在眼中。”沈缙不想被妻子小看了就辩驳了一句,之后才接着解释,“聂乾摆明是要给我教训折辱于我,我顺水推舟败下阵受了伤,接下来聂乾在大齐的这些日子我也不用去跟他打照面,岂不是好事。” 阮诺:“聂乾忒小心眼,行事倒不像个男子汉了,当年两军交战的死伤怎么能算在你头上。” 沈缙闻言顿了顿,嘴角却露出了笑痕,口上只道,“可我斩杀聂坤是事实,怨不得聂乾。” 阮诺翕了翕唇,没法判这起公案,可是还是对沈缙伤害自己这事有些耿耿于怀:“便是为了这事,你这样聂乾也未必领你的好,何必呢。” 沈缙笑着摇了摇头,他哪里是要聂乾领他的情,“我这样做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聂乾要恨就恨了,可是……”他突然停下来,抬起头眼睛对上阮诺的双眸,抿了抿唇,“可是我不愿意另外一个人怨恨我,这样的苦肉计教她见了,总是会心疼我三分的。” 沈缙的这一番话说得阮诺一愣一愣的,最后索性整个人都懵了。 “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还有谁会怨恨你?”难不成指的是聂家的老爷子,可是山高水远貌似不怎么有用啊? 沈缙握了握拳,心知有些事情与其等着阮诺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他自己来说,本来夫妻之间就不该对彼此有所隐瞒的。 “阿诺,有一件事虽然我不太确定,但还是要跟说说,总得让你心里有个底。” 他正了脸色,显得认真,阮诺也跟着坐直了听他说话。 沈缙倚着引枕,细细地将穆倾宇先前偶然查出来的事情与阮诺说了,因为牵扯到已经过世的乔氏和阮诺的身世,其实中间还有很多疑点不清楚,沈缙说完便有些忐忑地看向阮诺。 阮岑十多年强夺□□,乔氏未足月产子,加上阮岑派人害死乔氏在后,阮诺的身世显然是存在疑点的,此外沈缙见了聂乾,意外发现妻子和聂乾形容相似,便更加心惊。 若阮诺真的是聂家女,那他算不算也成了阮诺的仇人? 阮诺显然是很意外听到这样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起前些日子的梦,心里对沈缙语焉不详的这段话还是有些相信的,然而看着沈缙忐忑的模样,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不由握住他的手道:“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我是阮家的女儿应出不了错,若不然阮岑怎么可能让我活到今天?” 如果她真的是乔氏和别人的孩子,阮岑早就该掐死她了吧? 沈缙却道:“万一是真的呢。” “之前我说的话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变化而更改。”知道沈缙在担心他们两个反目成仇,阮诺觉得有些好笑和窝心,道,“你该早点跟我说,何必这样子折腾自己,我看叫我担心才是认真的呢!” 左右她不是真正的阮诺,便是身世如何变换,她也不至于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旧恩怨就抛弃了自己的姻缘不要。 沈缙挠了挠头,心里的大石落地,笑道:“是我愚了。” 阮诺是不在意所谓的恩仇,不过还是对这副身子的身世有些好奇。 沈缙转述的穆倾宇查来的信息并不详实,那么真相如何也就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 ☆、身世(2) 沈缙果然借着这次受伤的事情得了老皇帝和太子的特许,不用再去招待那位远道而来又时时刻刻准备找他不痛快的大燕使臣聂乾。 躲了清闲与安宁在府中,沈缙只管接受媳妇儿每日准时送到跟前的苦巴巴的药汁以养身体。 这日他刚刚喝完药,看着坐在床边低头绣花的阮诺, 装作不经意般开口问道:“阿诺想不想见见那位聂乾?” 阮诺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聂乾是谁之后, 扯了嘴角道:“我的来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聂乾没有什么好奇的,再者而言,他又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何必去招惹这个麻烦。” 她是很想知道身上的身世没错,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那位聂乾求证,在她看来,沈缙既然防着聂乾,那么聂乾就是个麻烦任务, 她怕麻烦自然不会想着去招惹。 沈缙微微沉吟,自然不会逼着阮诺去见聂乾,甚至私心里还是不大愿意两个人对上的,只是他心思一转又问道:“或许阮岑该知道内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