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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到那一步,那她肯定还是要回来呆在姑娘身边的。 颜熙知道桂妈妈的良苦用心,她很感动。 “桂姨,你心中所想我是明白的。但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丁香她们去外面找你。” 桂妈妈则笑着道:“那奴婢就在外面等着姑娘,奴婢也相信姑娘很快就能同奴婢在外面相聚。”但她还是坚持,“姑娘就算是全了奴婢的一份心吧,奴婢的这份身契,暂且还由姑娘保管。” 颜熙见拗不过,也只能暂且先收下。 “那好。”颜熙说,“那就等我们在外面重聚时,我再给你。到时候,不但把你的身契还给你,还有丁香她们的。” 桂妈妈也承诺:“奴婢会在外面好好打理和经营,会一直都等着姑娘。” * 桂妈妈不是国公府上的奴才,所以她被放出府去,也无需国公府里的人首肯。 只要颜熙点个头,桂妈妈就能获得自由。 这样的事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黄氏如今打理着整个中馈。所以,桂妈妈离府的事,黄氏身边的管事婆子向她汇报事情的时候,还是带了一句。 黄氏听后倒是笑了:“她们这对主仆,倒还真有意思。演上这样的一出戏,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又说,“放一个奴才出府去,她怎么自己不出去?” 对黄氏来说,她是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 但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不至于让黄氏上心。 她只是吩咐那婆子道:“盯那妈妈一段时间吧,看看她在外面做什么。哼,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这位世子内定的姨娘,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 * 桂妈妈出府的事,魏珩自然也知道。他并不会干预颜熙的决策,但他会疑虑颜熙此举的原因。 她拢共就从吉安县带过来四个人,如今还放出去了一个。说是说桂妈妈年纪大了,想放她出府去自行谋生,算是一种恩赐。 但一来这桂妈妈年纪并不大,应该还不到不惑之龄,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二来,若说桂妈妈在京中有亲戚投奔也就算了,显然她是没有的。 出去后,哪怕是自己开铺做点小生意,她也是自己一个人。 而且兆安一直盯雅菊轩盯得紧,他也没听说桂妈妈在京中结识了什么良人。 按常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主仆二人,无论是谁,都是离不开彼此的。 魏珩临窗而坐,面前的矮几上,炉子火烧得正旺,水也煮沸了,正咕噜咕噜冒泡。 魏珩这会儿有些走神,兆安打量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决定鼓足勇气提醒一下。 “世子,这水都要煮干了……” 魏珩回过神来,目光在炉火上掠了一下,却没管,只侧头对兆安道:“安排两个人盯着桂氏,若是有人捣乱,帮着解决一下。” 兆安自然称是。 这两日魏珩似乎又不忙了,倒往雅菊轩比之前几日更勤。只不过,他还是如往常一样,从不天黑后过来,更不会在这里留宿。 甚至每次呆的时间也不会多长,只是几乎每日都会抽空过来略坐坐。 他见自己送过来的琴和琴谱也同之前送过来的书和字帖一样,全不见了,他也没说什么。颜熙不提,他也就没提。 同时,他也会颇有耐心的去看颜熙做的手工活。看她做好的簪子,也会拿起她刚绣了一半的花样子看。虽然他不太懂这些活儿,但毕竟自幼就见多识广,手艺的高低总是看得出来的。 颜氏的确是有一双巧手。 魏珩甚至觉得,她能像现在这样做一些她自己喜欢的事也很好。 魏珩这几日常来,颜熙其实好几次都要脱口而出了。但最终,还是因为没有鼓足勇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入了冬,外面开始落起小雪来。 这日魏珩从外面回来,正要再往雅菊轩来时,却被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嬷嬷叫住了。 “世子,长公主殿下命老奴来叫您过去。”那嬷嬷挡住了魏珩去路。 魏珩捏了捏握在掌心的玉白瓷瓶,目光平静又温和的对那老嬷嬷道:“知道了。你去告诉母亲,我这就过去。” 嬷嬷走后,魏珩把那玉白色的瓷瓶递给一旁的兆安,吩咐他说:“你亲自去送到颜氏手上,告诉她此玉膏对养手有奇效。一日三次,多涂也无妨。” 兆安忙笑着领命去办差事。 而魏珩,则停了有一会儿后,才举步往长公主院子去。 静华长公主的住处并没有很华贵,甚至这里可以说是算一处庵堂。长公主常年来都礼佛,就一个人清清静静在这里呆着,除了年节日,她一般不会踏出院门半步。 外面的凡尘俗世,她一般也不会太管。 她唯一还管着的,就是魏珩这个儿子的亲事。 魏珩去的时候,长公主正跪在佛前的蒲团上礼佛。闭着眼,手上扣着佛珠,嘴里念着佛经。 魏珩并没有去打搅她,而是等她念完了后,这才上前去请安。 “儿子拜见母亲。”魏珩行礼。 长公主扶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她自行在一旁圈椅上坐下后,就让魏珩也坐。 “听说你近来和那颜氏关系极好?”长公主语气平静又淡漠,似不带任何情绪,言语间更是看不出她对颜熙是喜欢还是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