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丁香端了吃的来,颜熙吃了半碗粥并几块点心。没一会儿,便有嬷嬷端了汤药过来了。 这不是头一回,所以颜熙很平静的就喝下。 府上的规矩她都懂,魏珩的正妻还没进门,她是不能先一步怀有身孕的。 但凡是药都有几分毒性,她自然也怕。不过,所幸魏珩素日里忙,且他也不是贪婪的性子……自从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他总共也没歇在这里几回。 而且他亲事已定,要不了多久正妻就要进门。到时候,她自然就不必再喝这些。 送走嬷嬷后,颜熙便安安静静靠坐在炕上做些手工活。这一年来,她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下,便开始认真做起了这些手工。 对她来说,做这些手工活,是最能让她平心静气的。 桂姨曾说过她极有天赋,只是她性子焦躁,总静不下心来。若是哪日她能静心去做这些,那么她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颜熙心想,若是桂姨还在身边的话,此番瞧见她这般,一定会很高兴。 才歇下不久,颜熙便觉得身上极不舒服。她只以为是方才吹了冷风着了凉的缘故,所以一时并未在意。可直到她实在难受得受不住,突然的就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不是有人要害了她。 她脑子突然有些糊涂起来,意识也渐渐不清。正当她模模糊糊想到,到底是那碗避子汤被落了毒,还是她吃的粥和点心被落了毒时,她整个人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就似是睡了一觉一样,再醒来时,颜熙感觉不到有任何的不适之处。 但她显然还记得自己吐了血中了毒,所以一醒来后,就立即惊起。 “丁香。”她匆匆唤着丁香,神色俱变。 可应声匆匆走进来的却不是丁香,而是一个年约三十多的中年女子。 望着面前清秀的中年妇人,颜熙惊恐得睁圆了双眼。唇齿打架,磕碰了许久,才难以置信的吐出两个字来。 “桂姨?” 第2章 -公府2 魏珩忽然一声轻笑。…… 颜熙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见到桂姨呢? 桂姨早被赶出了国公府,人早不在京中了。 相比于颜熙的惊讶,桂妈妈反而很镇静。她还以为姑娘是睡梦中梦魇到了,所以才会这么大反应。 如往常一样,桂妈妈挨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拍着颜熙后背。 嘴里还念叨着:“姑娘莫怕,一切都好好的,没事的。” 颜熙本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实在太想念桂姨了,所以才会梦到她。 可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不是假的啊,若真是做梦的话,她又怎么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桂姨轻拍她背时手上的温热呢? 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桂姨回来了。 颜熙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没再多想,只一头扎进了桂姨久违的怀抱中。 桂妈妈这会儿倒是察觉到不对劲了,手轻滞了一会儿后放下,然后问:“姑娘这般……可是因着世子爷?” 姑娘从前最是活泼明媚的性子,还爱笑。可因着世子爷的缘故,她如今越发的患得患失了。 虽说姑娘和世子爷正经的拜过堂,喝过合卺酒,可那毕竟是在吉安县的时候。如今是在京中的魏国公府,魏家是肯定不认那门婚事的。 何况,若真论起来,姑娘嫁的人其实是卫家三郎卫辙,而非如今的这个魏国公府世子爷。 可姑娘偏喜欢上了世子爷,不顾卫家夫人和舅夫人的劝诫,执意要跟着上京来。 姑娘生性单纯,又涉世不深,她不知道前路有多艰难。入了国公府,吃了苦头受了冷落后,她才渐渐发现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不但不能日日和世子爷相伴,她更是连个名分都不能有。 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被安了一个远远远房表姑娘的身份寄居府上。 且世子爷性情孤冷,他也未必对姑娘有多少情意。姑娘跟随他来府上也有月余时间了,他也就来看过姑娘两回。 每回来,满打满算,也就只坐了一盏茶功夫。 世子爷对姑娘倒还算可以,至少在一应吃穿用度上不曾亏待过。只不过,他性情淡薄,清冷孤傲,虽不曾为难,但也不太好相与。每每对姑娘的热情,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视而不见。 姑娘性子再是明媚活泼,这一盆盆冷水泼下来,久而久之,姑娘也是要受伤的。 何况,如今还寄人篱下,便是心中有苦楚,姑娘也无处诉说。 心急之下,姑娘便想剑走偏锋,以手段算计世子爷。 姑娘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急糊涂了,但她没有。她知道这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但为了姑娘,她也是心甘情愿去搏一搏的。 所以,想到那件事,桂妈妈沉默了会儿后,直接说:“姑娘放心,奴婢已经打点好一切,托人去把差事办妥了。” 说完,她又重新拍起颜熙背来,以示安抚。 但颜熙经这一提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极力迫使自己冷静,然后问:“桂姨,如今几月份了?” 桂妈妈虽狐疑姑娘怎么这样问,为何过的连日子都忘了,但还是如实答曰:“十月。” 十月……不是八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