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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的打击还没完,“这些人都不是金吾卫抓的,是我让人扣下你之后,陛下命亲卫出动,在整个京师辖内迅速抓捕的,甚至没有惊动百姓。” “你们难道不奇怪吗?为何安插在京中的一个重要探子忽然毙命,以前应该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吧?” 裴君感叹:“我们这位陛下啊,可真是屡屡教人意外……” 史越山想得更多,当年突厥进攻大邺,本以为万无一失,定能里应外合,直捣黄龙,一举灭了大邺。 但突厥攻下数州之后,大邺忽然出了一个裴君,扭转战局,燕王任帅,又把控边军,京城里应的暗探根本起不了作用,只得隐匿起来。 若照裴君所说,难道他们其实忽略了……明帝?! 当时太子和大皇子皆年轻气盛,京城派系之争尤盛,可每次哪一派张扬起来,没多久就会出事,他们还以为是他们搅乱了大邺都城…… 难道……难道都在明帝的计算之中?! 裴君看着他神情变幻,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胡思乱想去吧,想得越多就越痛苦,也对大邺更有利。 裴君起身,“大邺和突厥,必定还有一战,我裴君死,要么马革裹尸,要么寿终正寝,绝无其他。” “而只要我活着,大邺就不会输,突厥只会让我功勋卓著!” 她说完,扔下史越山,转身就走。 裴君出了地牢,见宋乾鲁阳他们还等在地牢外,便问道:“那些人都送回去了?” 罗康裕点头,答道:“龙武军送过来,末将让人以金吾卫地牢未建好,大张旗鼓送走了。” 裴君眼中锐意一闪而过,转头吩咐郭响:“稍后再打几鞭子,我带来的药,搀在水里,浇在他伤口上。” 郭响听令,“是,属下这就去办。” 宋乾好奇,小声问:“将军,是什么药啊?” 裴君抬脚回前头,随口道:“阿酒配得,能让他生不如死。” 宋乾又问如何生不如死。 裴君道:“我又不是先生,专为你解惑,年纪轻轻,多听多看多思,少问。” 宋乾咕哝:“您也才比我们大几岁……” 裴君听见,瞥他一眼,道:“我上战场的时候,你还连小楷都写不好。” “谁说的?区区小楷……”宋乾辩解,“我三岁识千字,八岁便能七步成诗……” 罗康裕扯他,提醒:“过了,且收一收,你幼时安平侯不忍你读书练字辛苦,你自个儿字丑成什么样儿,不知道吗?” 鲁阳“嗤”了一声,娄至和蔡齐偷笑。 宋乾:“……”好生气。 裴君摇摇头,先走一步。 两日后,金吾卫照常轮值。 当晚金吾卫衙门和平常一样,文吏下值后,只剩下二十来个值守的金吾卫以及特意调到今日的宋乾和鲁阳。 入夜,京城宵禁,衙门中的一众金吾卫都回到值守的屋内躺下休息,四下寂静。 深夜时,有一行人悄悄从金吾卫衙门后院的高墙翻进来,小心翼翼地摸近地牢。 地牢旁边有一间屋子,便是地牢的班房,地牢守卫便待在里面。 打头的黑衣人捅破窗户,吹了迷烟进去,待四个守卫趴倒在桌上昏睡,冲身后的同伙一勾手,随后推门进入班房,悄悄取走地牢的钥匙。 门边未进入的一个黑衣人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凶狠手势,示意他干脆杀掉二人。 身后,黑衣人头目摇头,低声道:“不要节外生枝。” 于是一行人便迅速分散,有人望风,有人进入地牢救人。 他们已经提前摸清楚地牢的情况,照样迷晕地牢里的犯人之后,便直奔囚禁史越山的刑房。 狼狈不堪的史越山听到开门的动静,神情并不意外,顺从地跟着离开。 他们顺畅地翻出了金吾卫衙门,然后躲进坊内一个民宅,就如同他们预期的那般,将人从金吾卫救出不难,难的是明日如何躲避开重重守卫离京。 一群人谨慎地计划着,却不知道他们刚离开金吾卫衙门,班房里的四个守卫便爬起来,对视一眼,拿出新的锁,锁上地牢,然后前往前衙。 鲁阳和宋乾正在屋里踱步,一见他们过来,马上追问:“走了吗?” 守卫点头,将钥匙交给宋乾,地牢的钥匙从来不放在守卫手里,需要进出,都得经过校尉,今日是为了放人,特地放在班房的。 “明日武侯铺那边儿当没看见,守城门的监门卫再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这事儿便成了。”宋乾收好钥匙,活动着筋骨,放松地坐下,喟叹,“比抓贼都紧张,可惜本世子没能亲眼瞧见。” 隔日,史越山一行人乔装成行商,早早带着货物出坊,然后毫不犹豫地直奔城门,拿着提前准备好的临时腰牌,头也不回地离开京城北行。 而在他们离开后,守城门的监门卫中立即有一人离开城门,走向城门不远处的馄饨摊儿,低声回禀:“裴将军,人已经放出去了。” 一身书生打扮的裴君颔首,放下筷子,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而后放下铜板,起身离开。 第126章 做戏 金吾卫衙门里, 鲁阳和宋乾算着时辰,估摸着史越山等人最慢也该到城门口,即将远走高飞, 便假模假样地“发现”地牢犯人越狱,声势浩大地开始满京城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