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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和爸爸都在这里出生,所以这里也算是她的老家吧。 只是从幼儿园到现在,十多年没回来了,她对这个城市,其实是陌生的。 还有一些近乡情怯的向往。 少女这样看着四周的时候,就见出站口那群拉客打车的叔叔们,每看到一个乘客从里头出来,就像狗子在抢肉,一窝蜂的围上去,但乱中又透露着几分井然的秩序。 每次出站口有人走出来,竟然没有落单的。 显然大家目标明确,确保出来的乘客,每个人都会分到几个司机。 火车斜对面,就是一家网吧,看起来生意不错。 苏芽就站在这家网吧旁边,探着小脑袋看四周,等大伯他们来接。 就在这时,苏芽注意到出站口又大步流星走出来一个少年。个高腿长,身形挺拔,戴了个黑色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能看出来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因为浑身有股少年朝气,但是人家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个头好高啊。 很像是篮球预备役的队员,走路都自带气场和风。 苏芽就眼睁睁看着少年大步流星,仗着腿长,从包围的人堆里,几个大步杀出重围走远。 “小伙子,小伙子坐车吗,去不去……我靠跑那么快。” 走位太刁钻帅气,拉客的叔叔们竟然没能跟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了想自己刚才为了追回箱子,小短腿追着人家跑,还加上了拙劣演技,才把拉客的人拒绝掉。 苏芽瞬间就羡慕起对方的腿长优势。 好帅呀。 长得高真好,就是可以像风一样自由,留下个潇洒背影。 少女从箱子上站起来,忍不住遥遥用小手比划了一下。 她大概到人家的肩膀或者脖子? 手心刚朝着少年比划过去,猛不丁那人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苏芽尴尬到差点原地去世。 被、被看到了! 苏芽的手就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定格了一秒,然后唰得收了回来。 她小白手尴尬的背到了身后,自欺欺人的扭过头转过身,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看看蓝天看看白云,又看看地上的小草。 反正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尴尬什么的,过去就好啦。 苏芽打定主意当一只原地埋头的小鸵鸟。 小鸵鸟转头,在心里数了十几秒,又扭过脸来,却惊愕的发现,长腿帅哥竟然朝着她,走了过来! 啊啊啊他走过来了! 还是那种目光定在自己身上,直直过来的那种。 就是比划一下身高而已,她并没有恶意的,不是过来找她算账的吧? 少女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两步,躲在了红色箱子后头。 如果箱子有灵魂会说话,一定要说一句,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 长腿少年一步一步朝着苏芽走过来,越来越近,甚至苏芽已经可以看清楚,人家有一双特别黑亮的眼睛。 她很怂的退到了角落,正想着该开口说点什么时,那少年和她擦肩而过…朝着她身后的网吧走去。 这感觉很像是坐过山车。 一秒惊魂。 从最高顶猛地落到地上,心着陆了。 苏芽拍了拍小胸口,除了觉得释然,还有些迟来的脸红。 人家根本没把那事儿放心上,她还以为帅哥是来找麻烦的… 幸好幸好。少女垂下小脑袋,幽幽吐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没主动说话。 走向网吧的少年,进去时,迟疑的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黑色口罩上方的眼睛,内勾外翘,是狭长的丹凤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些微笑意。 * 太阳越来越大啦。 等了好一会儿,苏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 她猛不丁想起来,今天是周二,工作日,大伯大妈他们应该都在上班。 那是不是,她应该自己回去呢? 少女站在街边,软乎乎的目光眨巴眨巴看着人来人往,像个好骗的小兔子。 可是爸爸妈妈离婚以后,她好多年没回来了,不太记得大伯他们住哪儿啦。 就在这时,路边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很是憔悴,对着苏芽道。 “闺女,能给我点钱吃饭吗…” 一个硕大的白色搪瓷杯,猛地递到了苏芽跟前,这效果堪比收妖精的葫芦,仿佛对着她一照,就会有钱从苏芽口袋里蹦出来落进去似的。 这种杯子是那种老一辈的长辈家里有的那种,口子挺大的。 苏芽瞅了一眼,能看见杯子底部扔着的零钱和纸币。 “闺女行行好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家里还有个孩子。” 中年妇女虚弱的开口,手里的搪瓷杯子抖了抖。里头传来清脆的硬币碰撞声,很像是打快板。 一边这么说,女人一边转过身,让苏芽看身后背着的一个红色布包,里面似乎裹着个小婴儿。 苏芽心里啊了一声,连忙放下书包翻起口袋里的现金。 网吧里,季菱川靠着柜台,看着外头的这一幕,眼神闪了闪,身体却没有动。 少年黑色口罩落下了一点,露出了高挺鼻梁,肤色冷白。 网管兼这家店的老板,也瞥了眼外头,看见这景象,摇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