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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哥,你干啥了?”细尖嗓子急道,夹着裤子伸手去拉他,“好像是满牙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敏哥慌忙捡起大刀,挣扎着站起来。伸手一拽将他往龙女神像后面拖,颤颤巍巍地说:“看啥,多半是山魈又来索命了,以前一个寨子都死了,不多我们……” 寒光一闪,秦孤桐长刀出鞘,压着敏哥的脖子。 这时她才看清楚两人,敏哥长着方额头,三角下巴,嘴唇上两撇小胡子。那矮个子小圆脸,小鼻子,头发乱披着。秦孤桐见他那一双眼睛有几分像小阮,略软了几分口气冷声道:“别出声!” 这两人不过是天汉寨的小喽啰,平日里在外面还能抖抖威风,招摇撞骗。在寨子里,却是见人低头哈腰的主。此刻又急又怕,哪里有胆子反抗,脑袋点得如捣蒜。 破庙外只余山风过林的哗哗沙沙,连雀鸟扑飞之声都不闻。秦孤桐心中越加不安,呼救既停,那人多半已死。 她静气凝神,侧耳听去,并不见有何异动。这般诡异的死寂,让人心慌意乱。秦孤桐低声问道:“你们一伙多少人?” 敏哥猛然听她开口,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道:“二……二三十个吧。女侠,我们…” “闭嘴。”秦孤桐低喝一声,又问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要是骗我…”说话间,她压了压横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敏哥小腿直哆嗦,眼看着就要跪下,旁边小矮个说道:“女侠,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不过是江里的小鱼小虾,大人物的事情哪轮到我们知道。” 敏哥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女侠,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秦孤桐静静听那小矮个尖细嗓子说完,却不是欣赏他的胆气。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小矮个,又将目光移向敏哥。只见横刀流光一闪,猛地击在敏哥脖颈上,瞬间他便身子一软。 小矮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一让,敏哥扑到在地。 秦孤桐低笑一声,悠悠说道:“按理我是该把你打死,你这敏哥怂的很,只怕立刻就招了。” 小矮个战战兢兢,两只眼睛直笔笔地看着她。张嘴欲说,却只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秦孤桐微微挑眉,横刀的寒锋衬着她眉眼冷峻。嘴角微微扬起,浅笑淡然,悠悠说道:“你知为何我没打死你,恩?不过,看你顺眼罢了。” 这般谈笑杀人才可怕,小矮个顿时噗通一声跪下,不必她问,一五一十道:“小人名叫小宝,是天汉寨的秋兵。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他声音尖细,听得秦孤桐耳中呱噪,心烦不悦:“闭嘴。” 小宝连连点头:“是是是!” 秦孤桐发问:“何为秋兵?” 小宝抬起头,狗腿一笑,滔滔汩汩说道:“我们天汉寨,‘天’最大。所以大当家听军师的话,‘天地玄黄’是大当家和军师,还有两位二当家、三当家。‘宇宙洪荒’是四位长老,‘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是八位舵主。‘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是八部,我在秋部。秋部的就是秋兵。” “你脑子到好使。”秦孤桐一哂,又问,“识字么?” 小宝怔楞,这里年头都问习武吗?识不识字算什么。他头摇成拨浪鼓,连忙表明:“小的不识字,跟着师傅打过两年长拳,学过三年剑法……” 这个小宝斗字不识一个,却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记得滚瓜烂熟。不是天汉寨整日喊口号,便是此人好钻营。 秦孤桐了然,示意他继续。 小宝舔舔嘴唇,吧嗒一下嘴:“我们是去年到这儿的,是张舵主带我们来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到这儿干啥,我们…” “呵。”秦孤桐冷笑一声,横刀一挥。 小宝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顿时浑身一哆嗦。 破庙里蔓延一股尿骚味。 过了许久,小宝扬起煞白的脸,颤抖着嘴唇说:“听说这里原来是汉江上最大的江盗窝,后来一夜之间没了。去年有人给大当家献图,我们…是来挖宝的。” 江盗窝藏宝 秦孤桐暗自思量一番,沉声问道:“这江盗窝怎么就一夜之间没了?” 小宝头摇得如拨浪鼓,慌慌忙忙说:“这个小的真不知,这真不知。我我我,我知道!”他突然抬起头,指着龙女神像说:“是龙女显灵收了他们!” 秦孤桐怎会信他胡言。 小宝见她不信,急得舌头打结:“真真…真的真的,我听说当年龙女沿着长江,一道上收了好些寨子。听说这龙女庙就是那时建的,不过龙女还是收了他们。” 秦孤桐越听越怪,这故事透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萧清浅,见她鬓云香腮,清辉玉寒。真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似天上神仙。 “女侠,这些也是小的打听的,旁的真不知道。”小宝边磕头边哭泣,身下湿了一滩,不知是眼泪还是尿。 秦孤桐当然知道,这些多半是他打听的。两人身份低下,那敏哥又是个不问事的。否则她何必留下这小宝问话。秦孤桐收刀入鞘,又问:“山魈是怎么回事。” 那小宝脸上一僵,半响没说话。 秦孤桐抬起脚尖,在小宝面前的地上用力一点。牛皮革靴移开,只见那夯土地面上赫然留下一个坑。上宽下尖,似个漏斗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