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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见眼前这女人竟然还认识他儿子,又开始破口大骂:“哪来的臭女人,啊啊啊——” 话刚说了一半,保镖下手的力道加重,疼得谢安死去活来。 跟在许萤身边的秘书冷冷道:“嘴巴放干净点!” 许萤却没分出半点目光给他,但眼底的冷意已经镀到玫瑰金眼镜的表面。 “这是你父亲,你要怎么处置?”她问。 “送去警局。” 闻言,谢安也顾不上疼了,大喊大叫:“谢斯年,老子是你爸,你要是敢送老子去警局,你就是大逆不道!” 许萤淡淡的吩咐:“把人带去警局。” 这场闹剧结束得很快,周围看戏的人也都散了,谢斯年低头抿唇,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许展露出不堪的原生家庭,因此他仍不敢直视许萤。 或许是同陈时礼待久了,许萤此刻竟也学会他当老师那套对待学生的心理学。 “脸上的伤,不做处理吗?” 许萤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有多狼狈,嘴角挂了彩,青紫一片,想来在争执的过程中挨了谢安几拳。 明明旁边就是大医院,但谢斯年却选择去不远处的小诊所买了酒精、医用棉和一盒便宜的药膏。 他一言不发,坐在石凳上准备简单处理伤口。 挨揍的地方痕迹深浅不一,许萤见他涂抹得粗糙,抽了一根医用棉,先沾酒精替他消毒。 她抬手帮他清理伤口,镜片下那双漂亮的眸子坦坦荡荡,“你父亲是怎么回事?” 许萤觉得,她真是被陈时礼影响得太深,竟然跟他一样学着关心“晚辈”。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谢斯年浑身一僵,石凳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然而却因为许萤的靠近,他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浅香。 谢斯年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香水,但在这种清寒的气候,香味显得各位令人心旷神怡,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他不自觉乖乖坐好,只有当许萤的目光停留在伤口上时,谢斯年才敢偷偷看她。 “我爸因为赌博欠了很多债,想让我把治病的钱给他。” 闻言,许萤顿时明了,“所以这就是你前不久跟赵归去饭局的原因?” “嗯。” “你爸欠了多少?” “一千万。”其实最开始没那么多,后来利滚利,直接演变成惊天金额。 许萤给他上完药,再多的就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身处的环境,她没必要对谢斯年刨根问底。 然而,谢斯年却问她:“师母,你……是不是觉得我生活的环境很糟糕?” 他的神情有些小心翼翼,哪怕尽量克制,许萤还是看到了,她想,现在的谢斯年,还真像她以前。 许萤把用完的医用棉丢进垃圾桶,闻言,漫不经心笑了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就想知道……”你的看法。 他说半句藏半句,倒不会让人有所察觉。 “你现在的生活环境不好。”话说到一半,谢斯年的眸色就已经暗下去,许萤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话锋一转,用轻快的语气笑说:“不过这并不代表以后。” 她安慰谢斯年:“我以前的生活环境比你更窒息,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谢斯年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眸色不再像刚刚那样黯淡。他盯着许萤,由衷地笑了笑,问道:“师母,你以前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 许萤扫了他一眼,似看穿又没看穿,“问这么多干嘛?都是过去的事了。” * 料峭春寒,转眼凛冬已过。今年是闰年,二月共有二十九天,这种每四年一次的盛况,同时也是陈时礼的生日。 他出生于2月29日,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陈时礼十八岁那年,许萤在寒山寺爬了数千阶石梯,才为他求得一珠佑平安的佛串。 这天下午,她早早离开公司,司机把她送到南财大,许萤拎着包去找陈时礼。 自从他们交往后,她到学校的次数明显提升,许萤轻车熟路来到办公室,正巧碰见他们开完组会。 王晓眼尖地瞧见她,挥了挥手,惊喜道:“师母!” 其他几人也顺势望去,个顶个的开心:“师母!” 许萤推开玻璃门走进办公室,她今天穿了显身材的冰蓝色旗袍,外搭一件长款风衣驱寒,婀娜娉婷,妩媚妖娆。 她笑着同陈时礼那四个活泼开朗的学生打招呼,“好久不见。” “师母,你今天好漂亮啊!” “真好看!” “师母师母,你是因为今天要给陈导庆生,所以才打扮得这么隆重的吗?” “我们导简直太幸福了,祝老师、师母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陈时礼亲收的这四个学生是真的青春活力,好听的话,漂亮的话,一股溜往外说,直把人哄得开心。 在此对比下,旁边的谢斯年就显得沉默寡言,他只敢趁大家都看着许萤时,才敢这般光明正大瞧她。 他看见许萤面带浅笑,神情鲜活,眉眼间皆是流转的风情,一瞥一回眸都像小钩子一样挠人心神。 他还看见陈时礼走向许萤,自然地揽着她的腰,注视她时,眸光温柔而亮。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陈时礼替许萤拎包,对自己的五个学生说:“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们待会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