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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吧?一顿肉就把你给买了?我可听你弟说了,唐小琴给你送吃的了,她为什么要给你送?说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段岩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唐小琴走到空地中央。 她笔直地站在那里,落落大方地看着众人,笑不露齿,莫名给人一种舒适感,情绪被感染,渐渐放松下来。 她的嗓音娇脆有穿透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抑扬顿挫,听者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感受着其中那股向上积极的力量,眼前好像勾勒出一幅画,庄稼地里粮食大丰收,果子压弯枝桠,家家户户有吃不完的粮,过不完的好日子,这才是老百姓真正想要的盼头。 刚才的老大娘说了句:“这女娃娃声音怪好听的,就和天天广播里的音一样。” 半大不大的孩子忍不住插嘴:“这些我们小孩都听不懂,小琴姐讲故事才好听呢。那次听过后,她都没再讲。” 那几人不看好的年轻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没想到唐小琴还藏了一手,啥会儿学的?” 高主任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笑道:“看来我们应该多组织几次这样的活动,也能带动大家伙的积极性,但总要有个结果,大家伙说选谁好?” 一时间唐小琴的名字在人群中响起,张妮比本人都高兴,激动地抓着唐小琴的胳膊不住地摇晃,止不住地得意和自豪。 “既然这样,看来就是小琴了……” “不行,我反对!” 高主任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的笑淡了几分:“哦?说说你的理由。” 周文娟当着众人的面站起来,看向唐小琴:“她品行不够格,反而影响我们村的形象。她露了脸,别人说起她,那个跳河的,闹分家的,外人怎么么看我们?这次代表是我们大家伙的脸面,她不怕人笑话,我们为什么要陪着她让人笑话?” 高主任环视一眼,看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看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就由清雅来?” 张妮站起来:“不行,为了这次文艺汇演,小琴准备的很用心。好坏大家还是分得清的吧?凭良心说,小琴拿到稿子才一天,别人呢?从昨天早上到这会儿,小琴怕忘了想看一眼,还有人耍小心眼,这又是什么品行?事关村里形象的事,把个人恩怨掺杂进来,我可不愿意让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来代表我,我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张妮这话说的很重,几乎算是指着元清雅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元清雅犹如被架在火上烤,她不吭声,就是默认,但只要开口就是把眼前的机会让出去。 “不能吧?清雅这孩子正派,怎么能做这种事?” 张妮笑得毫不客气:“这可不好说,和利益一挂钩,白纸都能染黑,毕竟一百工分呢。” 一百工分一出口,众人全都来了精神,而高主任疑惑地问:“什么一百工分?” 第16章 这事儿要说大能大破了天 高主任话音一落,周文娟当即慌了,神色不安,眼睛躲闪,恨不得头栽进土里遁走。 村里人一听背个稿子就能拿一百工分,全都不依,七嘴八舌催着周文娟将话给说明白。 张妮看周文娟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怪解气的,她挑火也是一把好手,冲唐小琴使了个“看我的”的眼色,继续高声说:“没听高主任问你话吗?把这工分的事儿掰扯清楚。免得让无辜的人受委屈,喊破嗓子都没人信。” 远处不知道谁家的土狗叫了两声,几人走远后又安静下来。 高主任当了这么多年妇女主任,这些年轻女娃的那点心思她还能猜不透?以前睁只眼闭只眼,无非是拿准了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眼下可好,连和村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工分都能信口开河,胡乱造谣了,这还了得? “周文娟,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拿村里的大事胡说八道。” 周文娟一声都不敢吭,这会儿傻子都瞧明白了,分明就是见不得人好,信口胡诌的话。 高主任环视一圈,沉声道:“你们女娃娃之间私下里有什么矛盾,好与不好,我不好过问,但借着村里的事耍小聪明就不成。这股歪风邪气,纵容下去可怎么了得?周文娟,下周你在大会上做检讨。” 周文娟这事可大可小,全看干部们往哪儿使力,不管怎么说,她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临到头来,也没有人为她说一句好话,心哇啦啦地一片凉。 有人在后边儿戳了戳元清雅的脊梁骨,小声说:“清雅,你帮文娟说说好话,她一个还没说亲的女娃娃,真在大会上做检讨,那多丢人啊,以后怕是不好嫁人。再说,今儿是为了帮你出头。” 元清雅心中本就在犹豫,一是怕高主任误会自己也参与其中,二是念在周文娟一心为自己好,只是这个借口太过拙劣,甚至还惹怒了高主任,万一她开口,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在高主任心中的形象。 旁人一说倒教她骑虎难下,若是不开口,肯定会寒了周文娟的心,对她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让唐小琴看了笑话,哪怕就是为了一口气,她也得大大方方站起来。 “高主任,周文娟错就错在不该乱说话。但她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为了调动咱们村村民的积极性呀。我承认唐小琴的演讲最好,但正是因为这次机会,我和其他几位同志也得到了锻炼,以后也能挺起胸膛,大方自信的为村里出力。您看,能不能换个出发,别让她当着全村人的面做检讨了,毕竟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万一成了老大难,还得高主任跟着发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