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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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满江雪唇角略弯,不再与尹秋打嘴仗,她看着尹秋的笑容,执筷的动作又倏然有了些微的凝滞。 察觉到满江雪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久久未曾离开,尹秋抬头看向她,目露疑惑:怎么了? 满江雪瞧了她一眼,顿了顿说:先吃饭。 尹秋得了这话,就知道满江雪定是有话要与她说了,便也专心吃起饭来,两人在心照不宣的沉默当中结束了用餐,尔后又十分默契地面向了彼此。 可良久的对视之下,却不见谁主动开口言语。 屋子里萦绕着冷风,满江雪背窗而坐,将大半冷风都给挡了去,尹秋见她一头长发被吹的些微凌乱,便起身将那小窗关了。 尹秋还未来得及转身,便听满江雪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之前在外头,有些话还没说完。 尹秋暗自抬起了眼睫,动作轻缓地回了身,静静地说:那师叔现在还愿意说吗? 窗已经关了,可房中还是流连着细小的微风,桌上的灯盏被吹的轻轻摇晃,那昏黄的光晕揉在了满江雪的面容之上,将她的眼眸衬得有几分明暗不定。 尹秋很少能在满江雪的脸上看到类似迟疑的神情。 那种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相识这些年来,尹秋几乎只有在提到娘亲的时候,才能看见满江雪有这样的表现。 若是从前,她不会产生别的想法,然而先前与孟璟一番交谈假想后,眼下再次目睹满江雪面露犹豫,尹秋就不得不将那些设想装进了心里。 又是好一阵沉寂过去,尹秋叹了口气,说:虽然不知师叔为何有些难以启齿,但师叔既然迟迟不知如何开口,那不如就让我来问,师叔按实答,怎么样? 满江雪倒了杯茶,将杯子捏在手中,却不见她喝。 尹秋握紧了手心,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倘若换成是我,不论宫里哪位师姐要与人成婚,只要给了我请柬,我都会推掉手上的公务前去贺喜,师叔虽然总是与人保持着距离,但并非是冷情之人,我娘大婚与生产时你都没去,是不是因为碍着某个人的缘故? 杯口泛着一圈冷寂的幽光,满江雪的视线落在那处,片刻后点了下头。 看见她的动作,尹秋手指微蜷,又自顾自说道:即便师叔对我爹有成见,但你与我娘关系深厚,应当不会因为我爹拒绝到场,所以,师叔其实是因为我娘才不去的,对么? 满江雪眉头微蹙,少顷还是点了下头。 为什么?尹秋盯着她,声音也不自觉沉下来。 这一次,满江雪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尹秋等了一阵,始终没等来满江雪的回答,她只好鼓足勇气问道:我曾经问过师叔有没有心仪的人,师叔那时候跟我说,你没有 听出她话中的含义,满江雪的眸中顿时弥生出了几分意外。 尹秋紧接着说:师叔是不是对我娘 她这话只开了个头,满江雪便突然打断她道:你想多了,我与师姐之间只有同门情谊,没有别的。 听清她说了什么,尹秋先是一愣,随后又无端漫上几分喜意,她惊疑不定道:我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最终也只是觉得这个较为合理。 合理?满江雪似是有些无言,手里的茶杯终究还是搁了下去,你认为你的猜想合理? 发觉那张脸上含了淡淡的愠怒与冰冷,尹秋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拉住满江雪的手,半是牢骚半是哄她道:谁让师叔支支吾吾的?这问题压在我心里那么多年了,我总是要想一想的,师叔若是因为喜欢我娘,不想亲眼看见她嫁人,这也并非说不过去啊。 谁教你这般想的?满江雪目露无奈,胡言乱语。 那到底是为什么?尹秋泄气,我真是快急死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满江雪说。 当然了,尹秋抓着她的手不放,南宫悯可是说过,师叔是故意不肯去的,她还说还说如意门事变,和师叔脱不了干系 满江雪愁眉不展地看着她,轻叹:所以,你是因为怀疑我? 尹秋立即道:才不是!我怎会怀疑师叔?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宫悯所言也不算假,满江雪说,如若当年师姐生你时,我答应去探望她,也许如意门就不会出事。 至少伤亡不会那般惨重,沈曼冬兴许也不会销声匿迹。 尹秋咬了咬唇,沉默下来。 个中原因,我现下不方便告诉你,满江雪松开了尹秋的手,雪白的衫裙映着油灯的暗影,我只能说,我对师姐没有非分之想,至于别的,或许有一天你终会知道,但我希望那是靠你自己摸索得来,而不是我亲口托出。 尹秋神色恍惚,噤声半晌才道:好,那我再问师叔一个问题。 满江雪将桌上那杯茶饮了,说:你问。 尹秋说:能叫师叔无法亲口道明的原因,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得知后会有些接受不了? 满江雪转着茶杯,停顿了须臾:也许。 尹秋又问:会影响我和师叔之间的情分吗? 满江雪眼睫微动,还是回道:也许,顿了顿又道,不过决定权在你。 虽然明白满江雪不肯说出真相必是有她的苦衷,但今日这两场话谈下来,尹秋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连自己的猜想也都被悉数推翻,尹秋很难不感到憋屈,她闷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负气地道:师叔讨厌死了! 见尹秋发了小脾气,满江雪反倒松了口气,她喟叹一声,伸手揽过尹秋的腰身,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了下来,柔声说:好了,别气了,师叔明天带你上街买糖吃。 甫一坐到满江雪的腿上,尹秋便不可控制地僵住了手脚,方才那点小脾气也登时抛去了九霄云外。 自从她长大一些后,满江雪就很少像这样抱过她了,而尹秋自己也在时间的流逝中学会了守礼有矩,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时随地缠着满江雪。 上一次这样被她抱着,还是去年过生辰的时候,尹秋被谢宜君喂了几筷子酒,她不过是舌尖尝了几口,味儿都没怎么尝明白,没过多久便一头栽在桌子上,叫满江雪把她抱回了房。 可惜的是,尹秋并不记得满江雪抱她的过程,她只是后来听叶芝兰说起才晓得有这么回事。 当年能被臂弯整个圈起来的小女孩儿,如今坐在腿上已经抱不全了,尹秋在这一刻突然更深层次的意识到自己的确长大了,满江雪还在耐心十足地哄她,尹秋小心翼翼地偏了头,看着满江雪近在咫尺的面容,心跳忽然间就漏掉了一拍。 感到面颊顷刻间发起热来,尹秋偷偷摸摸地红了耳根,垂眸说:才没有生气我可不会生师叔的气 满江雪微微一笑,瞧着她说:耳朵都气红了,还说不气? 尹秋面有羞赧,慌慌张张地起了身:哪有 她故作镇定地收拾好了饭桌,尔后发觉满江雪还在看着自己,便又拎着食盒朝门边行去,说:不和师叔闲话了,我今天好累的,要睡觉了。 她说完,也不管满江雪还有何反应,推开门落荒而逃。 第94章 难民中毒事到此为止也算有了个结果,虽说雅先生已经丧命,但官差还是拖着他的尸首交了差,而那收钱下毒的柳八也被府衙扣押在狱,百多条无辜生灵,即便他主动交代了罪行,但依照律法,还是判了个秋后问斩。 入狱前,那柳八与雅先生的尸首同被官差拉着游街示众,案子已经火速传开,百姓们纷纷上街围观唾骂,囚车所经之处,俱是肮脏菜叶与臭鸡蛋,将那柳八砸的毫无人样,掩面痛哭。 尹秋便是被那嘈杂的动静给吵醒的。 她披了衣,推开窗门远眺,瞧见驿站外的街市上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骂声波盖过波,将整个姚定城都陷在了片喊打喊杀的怒喝中。 回想起这些天与那些难民们相处时的画面,尹秋不由感到阵伤情,她以为难民入了城,就能得到有效的医治,没成想那医馆老板竟会是背后黑手,那么多条人命在短短日内尽数灭亡,不过是因着纸轻如鸿毛的地契。 然而追根究底,终究是紫薇教在幕后搞鬼。 南宫悯到底想做什么? 府衙虽然也已知晓紫薇教才是此次事件的真正推手,然而仅凭雅先生临死前的几句话,尚且没有实证可以向紫薇教问罪,毕竟此番紫薇教并无人现身,始终躲在暗处,就算府衙有心制裁二,但江湖上实力与名气兼具的门派,并非轻而易举就能撼动得了,要向个门派发兵讨伐,绝非朝夕就能成功的事,那只会令坊间生出更大的乱子,得不偿失。 更何况府衙连那些手无寸铁的难民都不想管,又岂会大费周折对付个根基深厚的门派? 前有已然身死的雅先生,后有秋后问斩的柳家少年,这件事不论如何都已成了定局,知府也不愁没有交差的说辞和嫌犯,事到如今,知晓内情的人再是气愤,切也都无法挽回,就此尘埃落定。 囚车渐渐远去,随行的人群也缓缓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尹秋目送着他们离去,轻轻叹了口气。 今日雪停,冷风也就吹的更加猖狂,尹秋关了窗,从衣柜内取了套干净的衣物,下楼朝汤房行了去。 昨日在府衙地牢待了将近日的光景,那里头又潮又脏,气味也不好闻,尹秋昨夜回来后没时间洗洗,这厢便趁着时日还早打算去沐个浴。 由于宫外的弟子们昼夜更出乃是常事,几乎任何时间都会有人沐浴,所以各大州城的驿站基本不会像宫里那样按着时辰开放汤房,负责锅炉的弟子都会保证驿站内随时都有热水用,然而尹秋今日去了汤房,却发现里头冷冷清清,丝热气也无。 尹秋将干净衣裳搭上屏风,绕去后方的锅炉房瞧了瞧,发觉那柴堆上正睡着个头发凌乱的女弟子。 这女弟子像是累着了,呼吸沉稳而绵长,有人来了她也未被惊醒,尹秋站了片刻,本不欲打搅她,但想着冬日天寒,这么睡着怕是要着凉,便还是俯身拍了拍她,温声道:这位师姐怎么睡在这里?赶紧回房去睡罢。 那女弟子皱了皱眉,满脸困意地睁开了眼,她头乱发如同顶着鸡窝般,将面貌遮去了大半,尹秋原本还有些疑惑怎会有弟子这般邋遢,却是无意间瞧见这女弟子脸上布着不少疤痕,仿佛被火烧过似的,看着略显可怖。 尹秋立即将打量的目光移开了,微笑着说:师姐若是累了,我便叫旁人来替你,这里睡着很容易着凉的。 那女弟子看了看她,连忙从柴堆上爬了起来,许是发觉天色已经亮了,便赶紧捡着木柴要生火,片刻后才问道:你要沐浴么? 尹秋回避了她投来的目光,尽量装作没发现她损毁的容貌,轻轻点了下头。 那边的桶里温着早些时候剩下来的热水,女弟子朝墙角指了指,你拿去用罢,够你个人洗了。 尹秋道了声多谢,提着木桶便要回到汤房,她撩开门帘,侧身之际瞥见那女弟子犹在看着她,不由顿住了身形,礼貌问道:师姐还有事么? 那女弟子看了她眼,这才收回了视线,垂头说:没事。 尹秋这些年已将各大州城都走过遍,唯独姚定城还是入宫后头回来,她没忍住又端详了阵那女弟子,发觉自己并未见过她,当下便也不再多想,行到汤池用桶里的热水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待到穿戴完毕,那女弟子又拎着两个木桶行了出来,问道:你那衣裳要洗不?这是我刚才现烧好的。 尹秋正愁没热水洗衣裳了,见状便欣然迎上前去:师姐真贴心,多谢你。 那女弟子佝偻着身子,仅有双眼睛勉强没被挡住,她低声回了句不客气,末了又钻进了帘子里。 尹秋瞧着她的背影,看出这女弟子虽体态不好,但她明显是故意装出来的,也许是因着外貌,所以将自己表现得畏畏缩缩,行走间始终含胸驼背,不肯站直。 尹秋还看出她显然是练过武的,她方才将木桶递过来时,虎口有层明显的厚茧,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特征。 更叫尹秋心下微动的是,这番短暂的接触下来,她忽然莫名觉得这女弟子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她这副打扮,但凡是见过便不会忘,然而尹秋回忆了阵,却始终没将她和记忆里的某个人对上号来。 帘子里缓缓泄露出几缕青烟,尹秋闻到了木柴燃烧后散发而出的气味,她就着热水洗好了衣裳,推门行到外间时,正巧碰见白灵也抱着衣裳过来了。 白灵,尹秋先步开口道,你要进去沐浴么? 白灵嗯了声:来到姚定城后就直忙,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你方才洗过了? 尹秋点头:刚洗完,不过这时候怕是没热水了,里头有位师姐先前睡着了,锅炉刚烧起来呢,她把仅有的热水给我用了。 白灵了然,说:这样啊,那我等等再来好了。 你在姚定城待得比我多,尹秋下了阶,与白灵同往小楼行去,边走边问,里头那位负责锅炉的师姐可曾见过? 白灵扒着头发比划了下:是不是脑袋乱糟糟的,脸上还有疤? 尹秋说:正是,奇怪得很,我分明没见过她,但不知为何又觉得她有些眼熟。 那兴许是见过次?白灵说,说起来我还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头回见到的时候我还震惊了把,想说咱们宫里居然会有这号人,问了才知道,她原先是宫里的弟子,后来不知怎么的被火毁了容,陆师姐怜惜她,就给了她个汤房烧水的差事,不必四处奔波,倒是清闲。 原来如此,尹秋回想着那女弟子的样貌,轻叹,我观她身形是练过武的,想必功底还不差,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