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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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有礼?这个形容让闻礼想到什么,只觉得有点奇妙。 而文斯还没发觉,接着道,你现在看见的我,就是我原来世界里的样子,应该是因为我的到来,将你、爸爸还有其他人眼里关于你姐姐的记忆都改变了,所以你并没发现我不是原来的那个。 你本来的姐姐是个跨性别者,你现在知道了,因为他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愿望,或许是在时空交错的时候,他走了,我就被带来了。 这番话其实堪称惊世骇俗,但闻礼丝毫没有表示疑意,只是安静地听着。 就像平行世界吧?但我到这里才知道,你的这个世界有它既定的事件线,就像所谓的命运一样,我刚来的时候,命运就告诉我必须按照故事要求走下去,否则会受到惩罚。 文斯并没说系统,也没有提是系统重塑了他的身体,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本书,闻礼更不是书中单薄的纸片人。 在文斯眼里,这已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和闻礼相遇于故事的开头,注定无法结局在故事的尾声。唯有中间的起承转合,他们共同经历过。 当讲到出道前,闻礼问他,你在原来的世界,也是演员吧? 文斯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并没有和闻礼讲穿越之前自己的生活,而闻礼道,你跟我谈心,犹豫要不要做你想做的事,我觉得你对这件事很执着。 原来你记得啊。 嗯,闻礼问他,在那个世界,工作顺利吗? 还好,虽然有点糊,挣工资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我过得挺好但老天爷可能觉得我日子太平淡,又没混出头,就把我送来了。 他没告诉闻礼他是因为事故去世才来的,因为说出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徒惹闻礼为他担心,还是继续说这里的事吧。 闻礼拉过文斯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帮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过还是感觉那只手心有点烫,闻礼担忧地垂眸看了眼文斯,见他好像在组织思绪。 原还以为这个持续一年多的故事需要说很久,到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也讲完。 在这个故事里,他没说闻礼与季明景是注定的一对,只道是身为姐姐的事件,要磕他们的cp,而后来阴差阳错把别人的事件也占了,又成了作精小绿茶。 不过这一系列行为漏洞百出稀奇古怪,讲到有些地方,文斯自己都忍不住觉得特别好笑,闻礼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这断断续续的讲述传达出的某个关键点,闻礼从一开始便抓住了,你说如果不按要求做,你会受到惩罚,是什么样的惩罚? 还没被惩罚过,我也不知道。 文斯靠在闻礼肩上,手臂环着他彼此贴靠,非常安心,他闭了闭眼,强压下身体里那种隐约的无力。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会被惩罚吗? 大概可能,没什么感觉。 文斯仿佛还挺认真想了想,但其实从他选择坦白的那刻起,大脑中就仿佛被放入一个滴漏,发出什么正在流逝的沙沙声,而他的意识也如抽丝剥茧,一点点变得有些模糊。 和发烧时的精神涣散相似,但又哪里不同,或许这就是预感。 下一个事件是什么?闻礼忽然问。 文斯低低笑了,怎么?你还想配合我演戏?他转移了话题,我说这么多,好累啊嘴巴都干了,还是换你来说说吧。 闻礼疑惑地垂眸,文斯正仰头看他,那眼神让闻礼不由地心里一颤,他还是第一次在文斯眼里看见这么不受遮挡的情愫。 忍不住低头在文斯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文斯就很满足地笑了。 喂,我说刚刚还那么生气,现在就不气了?你不觉得我像江湖骗子吗?他抱怨,我知道了,你果然是故意在套我话呢 文斯嘴唇干涩,闻礼在上面舔了舔,隐隐有种腥甜的味道,刚刚咬的牙印子,笑的时候渗出的裂口,闻礼看得直皱眉,我去给你倒水。 突然那种环抱着自己的暖意就消失了,文斯不禁瑟缩一下,刚刚竭力压制的头痛感又来了,他乏力地倚在枕头上,好像即便躺着也直想往地底坠。 拍拍扒到床边,胡须在他胳膊上蹭啊蹭,痒痒的。 文斯努力睁开眼,终于看到闻礼回来,扶起他将水杯喂到他嘴边,文斯勉强喝了一口,艰难咽下,摇了摇头。 乖,再喝点儿。 文斯真就乖乖地又喝了两口。 想上厕所吗? 还是摇头。 那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 文斯这次没表态,懵懵懂懂的,明天? 明天,是不是没有了。 闻礼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床头桌上,从衣柜找出一件自己的睡衣。 转身再着文斯,他好像坐都坐不稳,在床上像只落单的小动物,摇摇晃晃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睛里好像什么也没看,又好像看到的都是自己。 总之,就是特别柔弱无助。 闻礼坐到他身边,你发烧出了很多汗,换我的睡衣再睡,会舒服一些。 可我想听你说文斯慢慢道,我不想睡。 那也得先把衣服换了。 闻礼伸手帮文斯解扣子,文斯还有点在状态外,低头看着他手指在胸前动作,只觉得闻礼的手真好看,戒指也好看,手指好长 等自己被剥光了,才意识到发生什么,而与此同时,闻礼宽大的睡衣已经罩在他身上。 文斯本就发烧脸红,现在倒是看不太出来。 裤子我自己换。他及时道。 可他真的很努力在解那条皮带了,但就是低头捣鼓半天,直到闻礼都已经换好睡衣,文斯还在跟自己的皮带较劲。 眼睛有点花,手也没力气。 闻礼着着灯下文斯红红的鼻头和充血的耳垂,到底没忍住。 我帮你。 他快速地帮他把皮带拉出来,就自觉端着杯子出去了。所以现在算是知道,文斯真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一点儿没错。 回来的时候,文斯已经侧躺着,被子一直盖到下巴,闻礼掀开被子钻进去,从后抱住了他,两个人穿着差不多的睡衣,周围全是一样的味道。 怎么不转过来?不是想听我说吗?闻礼成心想逗逗他。 我喜欢这样睡文斯闷声道,就这样说吧。 闻礼稍稍收紧手臂,让文斯后背贴住他胸口,上一次这样拥抱还是在跳伞那时。 那我现在说说我的听后感吧,你开始问我为什么不吃惊,因为我确实有点猜到,只是的确这种事,要消化起来不太容易。 在鸽雪山的时候,文斯就曾暗示过他,关于穿越重生的故事。 后来在监控里,文斯对拍拍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文斯喜欢狗,和姐姐害怕狗。 文斯的身世,与姐姐的过去。 这些都完全不同,虽然现在的姐姐的确和年少记忆中的姐姐样子相似,如同文斯所说,他的印象好像被修改过。 但有些时候,在人见不到的地方,文斯的姐姐,和过去的姐姐明显是不一样的。 曾经唯物主义的闻礼,觉得那大概是十多年不见,姐姐性格发生了变化,又或者他对外表露出的和私下里实际的,确实不同。 可如爸爸所说,那些都是往一般期待的、更好方向去改变的,比如面对生活更积极,对待家人更亲切,更愿意融入和接纳社会,所以父亲乐见其成,闻礼自然也是。 真到现在,闻礼因为不相信文玟会骗他,所以尽最大的努力去思考,去替他开解,去探询他异常行为的动机。 然后,这个大胆而超出常理的想法便破茧而出了。 只是心里的怒火没那么容易平息,闻礼希望文斯亲口坦白实情。 下一个事件是什么?或者惩罚是什么,你挑一个告诉我。但也不愧是闻礼,说这么多还没忘记问问题。 那个啊,下一个事件是你要主动和我提分手。 文斯说完,竟然有些期待闻礼的反应,而事实上闻礼没什么反应,只是过了半晌,平淡道,合情合理,虽然你解释了,但我的确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文斯心里早就释然,他点点头,我明白。 玟玟,就算是协议的关系,但你这么欺骗我,我也很生气,这件事没有可以转圈的余地,我只能和你分手。 好啊。文斯故作轻松道,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接受。 可闻礼扣在他腰间的手却反过来抓住了他。 明明说着分手,倒是将他握得更紧了。 然后手指处微凉,文斯吃了一惊,从被子里伸出来,就见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闪烁的钻石戒指。 瞬间,眼睛像被戒指上的光刺痛。 闻礼在他身后轻声道,文斯,生日快乐,还有 做我男朋友,正式的。 文斯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分手时闻礼叫他玟玟,而现在,是称呼他 是斯文有礼的文斯。闻礼眼眸深邃,似乎着重强调了某个字眼。 文斯忽然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小天使觉得没必要掉穿越这层马甲,但在这篇的设定里,斯斯是肯定要说出实情的。 一是前面已有剧情铺垫,斯斯对弟弟说过自己不同于原主的身世和经历,不是穿越的话那他就很明显的拿这种事在欺骗,另外斯斯演的姐姐和原主其实区别不小,破绽也多多,但因为是现代社会非修真/世界,所以一般人(爸爸)不往那个方向想可以理解为变得开朗了,往那个方向想(弟弟)会觉得这是换了另一个人。 二也是最重要的,由两个人的性格决定,弟弟不会放任真相在那里而装糊涂,哥哥也是不能一直问心无愧骗下去的人,如果不将这件事彻底摊开来,两个人就算he也是勉强不真实的,后面就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根刺,毕竟弟弟之前的原则就很明确,爱一个人就要尊重他,尊重的前提是信任,信任的基础是彼此相互,所以斯斯要对得起弟弟的信任,他必须说出来。 第一百零七章 见文斯还愣着,闻礼手臂圈过他,握着他戴戒指的手,在自己的掌心写下名字。 文斯却还傻傻看他一笔一划文,斯。 闻礼写完在那戒指上吻了下,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哥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文斯身体有些发抖。 闻礼紧密地拥住他,我已经和文玟分手了,现在是单身,所以跟我喜欢的人表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你想说,我跟你毕竟是名义上的姐弟?或者兄弟? 闻礼的手缓缓穿过文斯戴着戒指的手指,眼睛却是专注地看着他侧脸,他知道他差不多猜对了。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去年有段时间我有过自我怀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发现我好像对自己的姐姐产生了不一般的好感。 文斯魂不守舍,这时突然睁大眼,转头看了过来。 最明显的证据就在于,开始得知他喜欢季明景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如何,但后来我却会不舒服。 闻礼手指温柔地梳理文斯的头发,他的头发散在他枕头上,而这个人躺在他怀里。 你知道我那时候思来想去,最后怎么解释这种古怪的感受吗?说出来你一定会觉得好笑。闻礼勾了勾唇,自嘲道,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太缺爱了。 文斯沉默又诧异地看着闻礼,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承认自己缺爱。 其实他很早就有这种感觉,闻礼重视家庭,珍惜亲情,他小心翼翼做好一个养子的角色,努力想融入,又忍不住自我排斥,总要时刻不停地提醒定位,不敢逾越,不肯奢求,容易满足。 说白了,他就是缺爱的。 相比于闻礼,文斯觉得自己要幸运很多,他的童年充满着爱,虽然少年不识愁滋味,总乱吃父母的醋,但他们给过他的爱后来被证明,一辈子都伴随左右,陪他度过往后那些艰难时光,让他始终保持积极乐观的心。 他幸运,因为他是个被童年治愈的孩子。 文斯没说话,他难得听闻礼说这么多,好像把心都剖给他看。 爸爸对我有恩,我却对姐姐有不该有的想法,这个迷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困扰我,直到我遇见你。在巴黎时,我就对你印象深刻,但那时我还不知道原因,后来在国内真正与你结识,我很容易就对你上了心。 他手指轻轻在文斯下巴上刮了一下,好像调情那样,深邃的眸子里含着灼热的火光。 那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你虽然很好,但还不至于能到让我一见钟情的地步,毕竟你也知道,我向来认为自己对男人女人都不会有兴趣的。 这句话,听着着实不像恭维,但还有后面的。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在你是我姐姐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动心了,的确不是一见钟情,但却是日久生情。 不怎么委婉的话听上去如此旖旎动人,而那种伴随情话而生的眼神,更令听者懊恼之余只能脸红心跳,根本无力招架。 你这家伙 文斯刚说,闻礼就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还故意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很卑鄙?但幸好,是栽在你一个人身上,没有同时喜欢两个人,要不然还真是困扰 这话,文斯怎么听着他好像在不知道的时候成了他自己的替身。 耳尖的痛楚与气息,随着这种怪异的想法,愈发带来羞耻,又有点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