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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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礼看着,手掌握住文斯脚掌,记不记得在鸽雪山你脚崴了的那次? 记得啊。 我那时候就想,要给你买条脚链了闻礼一顿,像是自嘲,嗯我那时候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当然现在,更多。 他低下头,帮文斯将鞋重新穿上,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条脚链,似乎很满意。 这是个有几分孩子气的动作。 文斯心里微微触动,虽然闻礼的语气没什么,但他现在回忆当初,那时候闻礼隐藏心意在他身边,两人所经历的那些。 但凡自己没那么迟钝,也早该看出来了,毕竟他除了没嘴上直言,每一个行动都在表白,每一个事件都在明示。 其实闻礼的性格,因为成长经历而偏向稳重成熟,但他毕竟年纪稍小,从来身边人对他的照顾却很少,大概都觉得他能独当一面,却忘了他也是有需要的。 文斯觉得,自己作为哥哥,从一开始感情的不对等付出,到现在已经积累太多太多,好像每天无论怎么还,对方也依旧比他爱得多一点,以至于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清。 文斯讨厌自己这种口不对心的性子,能不借助演戏,对闻礼坦诚一些吗? 明明今天鼓足勇气穿了这么身衣服,千里迢迢过来给他制造惊喜,就是为让他高兴的,那还在这儿别扭什么呢。 闻礼低着头,手指在脚链上滑动,忽然他感觉文斯好像朝他靠近过来,他疑惑地正要抬头,脸上就被个柔软温热的物体轻轻触碰了一下。 文斯亲了他? 两人视线相对,都有点愣住。 完全是鬼使神差的,文斯紧跟着又凑过去,主动在闻礼的嘴唇上再亲了一下。 睫毛的触感柔若羽翼,但它离开得实在太快,闻礼来不及感知,只能是眨了眨眼,怔怔地凝住眼前的人。 文斯膝盖并拢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歪着头嘴巴藏在膝盖后,好像是在隐藏作案工具,他眼神亮亮的,脸有点红。 好像才反应过来,顾左右而言他,啊,今晚月亮好圆 但下一刻闻礼已经将他吻住了。 身后的雕塑冰冰凉凉,他被推得靠在上面,身前的人体温格外炽热,这个吻从最初的激烈到中期的缠绵,直至最后乱得毫无章法,只受爱意驱使,遵循全部本能。 不知什么时候,文斯已经倒在沙滩上,他很想睁开眼又羞得不行,闻礼的手像着了魔似的到处乱跑,理智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提醒,这可是在外面,就算有雕塑挡着,真要打野战也万万不行啊! 然而身体的反应与意念却对着来,文斯双手攀住闻礼的脖子,所有力气不是用于推开,反而将两个人拉得更近。 闻礼在文斯耳边低喘,哥哥,真的很想你,你想我了吗? 想文斯哼哼唧唧。 有多想?闻礼咬牙,好像在用力,还不忘追问。 就是很想所以,下凡来见你了 闻礼笑,嫦娥仙子,多谢你来。 不过耳鬓厮磨的小情趣和前X时间似乎有点过于长了,某个时刻,闻礼动作忽然停下。 文斯茫茫然睁眼,看到上面人双眸深邃,眉峰紧皱,神情不悦,明显一副极端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这衣服 文斯才发现,原来搞了半天,他衣服还没脱掉。 这件汉服女裙造型别致非常漂亮,但代价就是极其繁复,文斯现在比以前熟练了,前前后后里外三层都还穿了半小时,所以闻礼不会脱情有可原。 短暂冷场后,文斯又双叒笑了场。 真不怪他这么煞风景,但这的确有点出戏,他本来投入满分情绪,现在情绪全没了,热情也跟着小鸟一样飞走了。 文斯坐起来,身上的衣服虽然没被完全解开,但最外面那层带子还是散了,而闻礼的衬衣也被他抓得乱七八糟,两人一看就是做什么苟且没成的样子。 本来急促带喘的呼吸这会儿都变得冷静,闻礼在文斯腰上轻掐一把,威胁,回酒店再收拾你。 哎,好怕文斯说着怕,表情完全不怕死地在笑。 闻礼既愤懑又拿他没辙,只得翻过身躺在沙滩上,但他手没放开,还拉着文斯的手,手背贴住自己胸前。 然后另一手拿出手机,取消上面的飞机票。 文斯凑过去正好看到屏幕,促狭地笑了一声,原来这么想我~都打算飞越千山万水,过去和他鹊桥会两个小时? 闻礼不理他,文斯心里愈发甜丝丝的,抱住他的头在他眉间吧唧一口,闻礼假装皱眉,实际上心里也软了,他默默握紧手,算作腼腆地回应。 文斯衣服里还有个刺绣的小香囊,不过里面放的不是香料,而是月饼,他拿出来撕掉包装,一分为二递给闻礼一半。 你还准备了月饼? 觉得你肯定不会想起吃,文斯道,是个意思,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闻礼坐起来接过月饼,两人就这么靠着,慢慢地吃。 随着夜色渐深,月影推移,闻礼望着中天明月,忽然听见身边近处传来悠扬的歌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闻礼转头看向文斯,他正低垂眼帘,也在看他,身体随着清唱微微摇晃,那些字句反复无需明言,这一刻闻礼忽然明白了。 并没什么剧组中秋聚会,也没有在台上表演的歌。都是文斯特别为他准备的,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他。 心中躁动的情绪和因不确定而带来的空虚感,都在这一刻被柔软而温暖的情感所填满、所取代。 闻礼抬起文斯的手,手背碰上嘴唇,他沉默地跟着文斯的声音,在心里哼唱了一句,不过因为跑调,是不会唱出来让他听到的。 但文斯却能读懂这唇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仰望被月光照得半亮的天幕,天上繁星有的很近,它们离地球的距离仍旧这辈子也无法企及。 可难得的是,川流不息瞬息万变的因缘际会里,能存在这么一个人,与自己如此接近,近到随时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 彼时月是天上月,此时人是身边人。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因为估计明天有小天使晚上要上学,就把这章放今天了,分享甜蜜幸福,可还甜呀? PS:上章评论区加精评有惊喜哦~或者可看作者专栏hohoho~ 第八十三章 文斯和闻礼回到招待所,又到晚上十点,闻礼仍旧让文斯先去洗澡,自己则坐在床上查收工作邮件。 找换洗衣服时,文斯想起昨晚洗完澡他倒头就睡了,脏衣服都没来得及洗,而早上醒来就是掉马危机,也忘了这回事。 而这会儿文斯看到窗台简易晾衣架上晾着的那些衣服,屋里没别人,显然是闻礼帮他洗了。 那排晾干的衣物里,有一件因为较小所以并不起眼,文斯收衣服才发现,立马手忙脚乱扯下揣进怀里,脸红得要滴血。 其实上大学那会儿,他勤快又脾气好,总有室友打游戏顾不上,让他帮忙洗衣服,内裤袜子都不带客气的。 他原来也觉得没事,都是男生嘛,但这回不知怎么,想到闻礼帮他洗了,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不好意思的原因,文斯归结于心理站位,即虽然自己可以帮别人洗内裤,但适应不了别人帮他洗。毕竟从家里变故后,他一直是自己给自己洗衣服,都十多年的习惯了。 好在闻礼现在忙于工作没注意他,文斯悄悄收完衣服,轻手轻脚进了卫生间。 关门也很轻,但闻礼还是听见了,他目光从电脑屏上移开,想了想走过去,浴室里刚传来淋浴花洒的声音。 他敲门,那声音就停下来,闻礼说,再忍一天,伤口别沾水。 队医说了过二十四小时就可以的,文斯在里面抗议,我实在是不行了,再不洗就臭了。 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依旧执着地响起。 闻礼只是提醒,也不可能将人怎样,他离开门口,把促进愈伤的药膏和跌打喷剂还有热敷袋都准备好。 等文斯一出来,直接将那些东西摆在他面前,擦药,然后热敷。 刚舒舒服服洗过澡的文斯心情愉快:好的亲,感谢您的贴心服务哦,要不要给你个五星好评呢~ 他腔调阴阳怪气,从善如流地挤出药膏抹在那些刮伤的地方,到耳下的时候因为看不见,得去照镜子,而闻礼已经沾了点药在自己手指上。 看出他这是要帮他擦,文斯忙说,我自己来。 昨晚队医给拿棉签擦紫药水的时候文斯就觉得痒了,耳朵下面那块居然还有痒痒肉,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可是闻礼已经碰到他,文斯浑身一缩,哈哈笑道,痒! 本来闻礼好好扶着文斯肩膀的,他这突然扭到一边,手没能抓到人,只抓住了文斯身上的棉T,药都差点擦在衣服上。 别动。 他警告,但文斯不配合,还要往旁边爬,那衣服领子有弹性,就这么被拉开,露出后背大片雪白的皮肤。 闻礼当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因此动作一滞,可他视线没来得及扫到更多,文斯已经趁他闪神这会儿挣脱,摸到床头,打开手机自拍。 他挤出药膏抹向耳朵下面,边抹边说,我能自力更生的,你快去洗吧。 自己弄就完全不会痒,擦完这处,文斯又曲起左腿,在左脚脚面上喷跌打喷雾。 他今天还是穿的短裤睡衣,那双笔直漂亮的腿上,还有几处刚刚擦了药膏的伤痕。 伤处半结痂,因为才洗过热水澡的原因,周围隐隐有点发红,与白皙光洁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想要感受一下脚踝恢复的情况,文斯微微把左腿往外撇了撇,随着这动作,裤管柔软的布料顺着腿线下滑,堆叠在根处,止于一片令人遐想的阴影里。 闻礼站在床边,突然转过身,文斯恰好抬头想跟他说什么,却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匆匆走去卫生间的背影。 怎么感觉很着急似的? 文斯莫名其妙,不过这次他可牢牢记得了,等闻礼出来务必要在第一时间进去把自己衣服洗了。 然而他却没能预计到,闻礼今天洗澡的时间格外长,这一等就直等到快十一点,都要断电前,他才从里面出来。 你怎么这么久? 文斯着急地拿着自己的衣服到门口,和闻礼甫一照面,觉出了不对劲。 不知是否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卫生间又不透气的原因,闻礼的脸色竟然罕见地有点红。 而且他盯着他,眼神好似忿忿的,仿佛有两簇小火苗正噼噼啪啪直窜。 文斯心说,又惹到他了吗?不该嫌他久? 闻礼舒口气,视线从文斯身上缓缓移开,然后轻声道,等会儿再进去,里面太闷。 说完绕过他身边,径自走了。 徒留满头雾水的文斯,看看那背影,又看看卫生间里氤氲翻腾的白濛水汽。 但他也等不了,十一点准时熄灯,现在还得洗衣服,时间果然不够用,刚洗到一半灯就灭了,文斯只好打开手机电筒临时照明。 你换的衣服在哪,我帮你洗了?文斯想起来,在卫生间里喊闻礼。 原以为对方会稍微客气客气,孰料那人回道,最下面的盆里。 文斯隐约觉得这语气凉薄带有故意的成分在,好像自己得罪了他,所以被罚洗衣服一样。 奇奇怪怪的 文斯摸着黑把两人的衣服都洗了,这下才觉得心理平衡,他既然也给闻礼洗过衣服,这就相当于男人之间互帮互助了,那条内裤的事情也就变得没那么尴尬。 不过,刚才给闻礼洗内裤的时候,文斯还是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看都没怎么看就几下大力搓完。 但怎么说呢,男人大概对尺码真的是很敏感,就算不仔细看,文斯也发现那个号的问题。 自尊心严重受挫! ** 晾好衣服,文斯上床睡觉,隔壁床没动静,他也就没说话。 因为早已经熄灯,眼睛反而能适应黑暗,窗帘的遮光效果一般,满月无云,透进来些许光亮。 今天活动量不太大,文斯且睡不着,翻个身发现闻礼竟也睁着眼,好像维持这种状态有一会儿了。 睡不着吗?文斯轻声问。 嗯。闻礼的嗓音里好似有点鼻音。 你是不是洗太久,感冒了?没有人会因为洗澡时间长而感冒,文斯是故意打趣他。 闻礼不答,还是那种带点怨气的眼神,直直地凝视他。 文斯忽然坏笑,要不要做点什么有助睡眠的事? 闻礼愣了,什么事? 我给你讲故事啊,鬼故事。 不要。 文斯接着逗他,那不然你给我唱歌吧,唱摇篮曲怎么样,你睡着我也睡着。 闻礼无语,听出他开玩笑,你是真不怕失眠? 文斯将枕头挪到床边,支着下巴趴在上面朝向闻礼,小表情贱贱的,我真的很好奇哎,你到底能唱到多跑调? 试试? 好啊快快! 闻礼哼一声,不上当。不能唱,唱了万一留下心理阴影以后文斯都不和他一起睡了。 真没意思,文斯翻个白眼,又想到,那你给我讲讲你的无人机吧,你为什么出门还带着它,也不是捐给学校的,有什么特别用途吗? 讲完你就能安静睡觉? 听闻礼的问话好像在嫌他聒噪一样,不过文斯今天的确有点精力过剩,他保证,听你讲完我就睡。 好。闻礼道。 之后他就开始讲了,我最初学做无人机,是在大二那年。 本来这件事没什么特别,但它后来特别的意义还和詹姆斯多少沾点关系。 那年詹姆斯就已经是混迹于华人圈里有名的汉语发烧友,这也是后来他和闻礼化敌为友后能很快交好起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