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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见势不妙,拿枪的手被人死死桎梏住了,只好拿左手肘重重砸向了她的背部。 宋余杭眼冒金星, 被人打弯了腰, 林厌雪亮的刀锋已逼直面门, 黑衣人咬了咬牙, 一个膝击砸向了她的腹部,宋余杭手指脱力, 被人甩飞了出去,背后就是林厌的刀。 林厌已来不及收势,眼睁睁看着她往自己的刀口上撞。 宋余杭后退的同时已从后腰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 砰砰两下,窗棂上火星四溅,黑衣人捂着肩膀翻下了窗。 她欲追,身后却传来金属利器坠地的声音,宋余杭仓促回身,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林厌?!” 剧痛让她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林厌脸色苍白,捂着自己的左手,鲜血直流。 关键时刻她竟是用自己的手为宋余杭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我没事……没事……快……快追。”林厌说着,被利刃割得血肉模糊的手攥上了她的手腕,微微喘着粗气。 “你……”宋余杭微红了眼眶。 “快啊!”林厌低吼了一句,一掌推开了她,宋余杭踉跄后退两步,撞上了桌子。 她毅然决然地看了看她,咬紧了下唇,翻身跃下了窗台。 “站住!不然开枪了!”宋余杭从草丛树堆里爬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朝天开了一枪。 黑衣人跑得跌跌撞撞,沿路洒下了斑斑血迹,直到冲出了大门口。 宋余杭一边跑一边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掌心里汗津津的,她扣紧了扳机。 半晌,还是咬了咬牙把准星对准了他的腿,得抓活的,死人毫无意义。 一辆无牌照的黑车打着车灯鸣笛冲了过来,车胎在石子路上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刺响,一个完美的漂移停在了疗养院大门口。 车门打开,黑衣人坐了进去,子弹紧随其后打在车身上,砰啪作响。 就是这一耽误的功夫,宋余杭三步并作两步,离地起跳径直去扒车门。 从破碎的车玻璃里伸出了一支自动步枪,黑漆漆的枪口径直对准了她的眉心。 宋余杭瞳孔一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下意识撒手被汽车提速而带来的劲风狠狠扫到了一边,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一股火药味夹杂着皮毛烧焦的气味涌入鼻腔里。 宋余杭脸上一热,血已经流了下来,把原本英气的五官涂抹得面目全非。 她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想从车窗里翻进去,整个人荡在车门上,手抓着扶手,已被风吹得紫白,长长的腿拖在地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车里的黑衣人靠在椅背上捂着肩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低咒了一声:“我靠。” 又拿起了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枪,把头伸出了窗外,用枪托去砸她的手。 前面一个急弯即将冲出了小镇,旁边是波涛汹涌的河流,司机开始加速,发动机发出了愤怒的轰鸣,一个漂亮的甩尾把人抛向了半空。 宋余杭重重跌在了路面上,滚了几滚,翻下了山崖。 一切归于静寂。 良久之后,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扒上了路面,宋余杭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慢慢往上挪着,直到彻底翻了过去。 她躺在冰冷的石子路上大口喘息,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 江城市局。 张金海站在作训室的大屏幕前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三天前,线人来报,就是那个黑作坊的老板光头男,说今日凌晨买家约了他去北斗工业园大门口送货。 警队众人蓄势待发。 隐蔽在林间的无人机已经起飞,岗亭里安装了隐秘的摄像头,外围布置了重重重兵把守。 这是宋余杭走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兵分两路,守株待兔,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张金海看了一下表,约定的时间已到。 光头男的车准时开到了大门口,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工业园,无人看守。 他和便衣警察一起下车,把几桶丁内酯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一一放到了岗亭里。 摄影头实时传输回了画面。 张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拿起步话机:“吩咐兄弟们准备,提高警惕,一旦买家出现,立刻实施抓捕。” 耳返里传来清晰整齐划一的“收到”。 他把茶杯又放下,心里有一丝得意,计划的人是宋余杭,具体实施的却是他,如此重兵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上报到省厅,又是大功一件。 年底的考评有指望了。 他这厢喜上眉梢,现场便衣又发回了报道:“报告02,我已顺利完成任务,准备返程,嫌疑人大约十分钟之后会到,我会在外围配合抓捕。” “好,注意安全。” 无线电被切断,画面又恢复了平静。 不一会儿,无人机率先捕获到了有车往这边驶来的画面,警报响了起来。 张金海拿起了步话机:“全体都有,准备抓捕。” 这是一辆黑色桑塔纳,打着车灯转弯,隐在丛林中的特警们悄悄抬起了枪口。 “妈的,什么鬼地方。”司机拍了两下方向盘,侧后方停车,从中控台上摸了一包烟点上,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未等他走到岗亭里,就被一拥而上的刑警们摁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手腕,枪口指着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