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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她也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钟携,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钟携面无表情的和她对峙,一点不退让。 “行了。”成君走到了两人中间,看了一眼一边,范小简怂的跟个鹌鹑一样,在一边假装透明人,她知道这事儿怕是不简单,抿唇道,“你先别急着上火,跟我去经理办公室一趟,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朱霜忍了忍才把气给忍下去,被成君拖着手走了。 范小简这才往前蹭了蹭,小声说,“姐,车好了,暖气开着呢,咱走吧。” “嗯。”钟携闭了闭眼,小心的把黎荀落打横抱给抱了起来。 怀里熟悉的重量和香味儿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可能是因为坐的时间有点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给范小简顿时吓得快要魂飞魄散,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没事。”钟携别开了她的手,看着黎荀落在她怀里自发的找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后,这才轻轻的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随后轻声说,“去开门。” “好。”范小简一溜烟儿的跑过去开门,跑了没两步又回去把床上那床被子拿了起来,盖在黎荀落身上。 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帮着钟携托着黎荀落的脚,把人一起稳稳的抬住了。 钟携就算是再怎么锻炼过,在一天没合眼的情况下,扛着个小一百斤,睡的人事不知,跟一滩烂泥似的人从三楼走到地下二楼也够呛。 俩人废了一番力气才把黎荀落给安安稳稳的放在后座,都累的喘了一会儿。 也好在酒的后劲儿确实大,被这么折腾黎荀落也就哼哼了两声,并没有醒过来。 等全部落座后,察觉四周变得平稳起来,黎荀落自发的腻歪在了钟携的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又睡过去了。 范小简坐在了驾驶座,又看了一眼后面,确定一切都好了之后,才说道,“姐,咱们不等朱霜姐她们回去啊?” “不用。”钟携向后靠了靠,把整个前身让出来给黎荀落靠着,自己贴着车门,尽可能给她腾出了更大的空间,另一手轻轻的在黎荀落的胳膊上有规律的拍打,说道,“再等她们过去也就是没完没了的自责寒暄,不搭理她们进度反而快,明早就能有结果了。” 这么一想倒也是。 要说黎荀落和钟携是看着她长大的,那朱霜就算是看着黎荀落长大的,感情谁也不比谁浅,出了事儿绝对免不了一场的兵荒马乱。 就在朱霜自己的地盘上,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朱霜估计弄死自己的心都有。 这会儿把黎荀落继续放在那,只能更乱,一点忙也都帮不上,不如让黎荀落回去安安稳稳的休息会儿,她们俩也得歇口气。 * 时间已经快要到凌晨五点。 冬天的夜晚愈发的漆黑且宁静,路灯仍然亮起,环卫工人都还没到点出来上班,整个道路上除了偶尔飞速奔驰的车辆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范小简不敢开得太快,又觉得这气氛压抑的难以忍受,看了后视镜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姐,我给你的那个文件……你看了吗?” 过了会儿,钟携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刚才果然没有睡。 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黎荀落,才淡淡的说道,“看了。” 范小简缓缓的“哦”了一声,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抿抿唇,有意调动气氛,不想让钟携这么心事重重的沉闷,说道,“那个,我是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别想太多……那事儿发生的时候,你也刚处于事业上升期……自己都顾不住自己的,落落姐不告诉你,肯定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再说了,咱们俩都是一路背着骂声过来的,习惯了,也都没什么了,对吧……” “小简,”不等范小简说完,钟携就淡淡的开口打断了,说,“这不一样。” 范小简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要说一样,本质上也是同一种语言暴力,殊途同归的。 可要说不一样……也的的确确是不一样。 毕竟一个只发生在网络上,且骂声虽有,但叫好声和维护的声音更多。 甚至还有无数人,没日没夜的为了钟携把那些负面留言压下去,拼尽一切机会寻找钟携身上的一切优点,为了自己的偶像维权。 可黎荀落不一样,她经受的,是在学生时期,几乎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以忍受的校园暴力。 那是几乎全天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无时无刻的不散发着对黎荀落只有绝对负面影响的冷暴力。 他们或许没有做什么实际行动,可他们仅仅是多说几句话,多做出几个似笑非笑的嘴脸,就能完全把一个人毁掉。 范小简甚至不敢想,如果被欺负的不是黎荀落,不是那个自小就因为家庭的缘故自立又坚强的黎荀落,换成是别人,会不会就完了? 她眨了眨眼,清清嗓子,有意放松气氛,调笑般的说道,“嗨,校暴嘛,谁没经历过啊……我刚初一那会儿,爹不疼妈不爱的,让人堵到厕所里把衣服都差点给扒完了,这不也快快乐乐长大了嘛?没多大事儿,嘿嘿,姐,我说这些你可能不懂……不过后来长大了,自己过去了,这事儿也就能过去了……” “我懂。”钟携复又睁开眼睛,手指在黎荀落侧脸上轻轻的贴了一下,把她有些散落下来的发丝顺到了耳后,眼底有怎么都藏不住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