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离间?
这个滋味儿并不陌生。 之前她刚进密室的时候,就是这样将冷月锋利的刀锋,对准他的后脊处。 凤青梧的声音还是很平静,轻柔地问:“如果说,我一定要陆指挥使回答呢?” 她从来不信什么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她只知道,自己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有脑袋会思考。 她自己能做决定,不需要任何人替她决定任何事。 陆琢默然,难得地显露出几分倔强。 显然,他不愿意说。 凤青梧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焦躁。 下密室的时候,温养出的那点精神力用来探路,这会儿识海里已经重新枯竭。 大脑像是在被锤头敲打,偏偏她又没办法趁着陆琢虚弱催眠,也不能用苛刻的刑罚逼迫他。 简直是左右为难。 她烦闷地闭了下眼睛,强行平复翻涌的心潮。 就在这个时候,她握着匕首的手上,突然覆上一个冰冷的大掌。 心头响起警铃,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 凤青梧直接扭转手腕,重重地朝着大掌刺过去。 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浅淡松木冷香,她的行动像是被人看透。 大掌重新捏住她的手腕,控制住她的动作。 一个带着冷意的嗓音响了起来:“王妃这是要谋杀亲夫?” 下意识抬头。 穿着玄色滚金袍的司君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侧,正居高临下地冷淡看她,幽深的眼眸扫过她怀里的小长安。 他没有说话,她却下意识道:“宝宝中了点迷药,我检查过了,不碍事。” 于是他冰凉的目光挪开,落在陆琢的身上。 “冥皇叔。”陆琢露出点苦笑:“失礼了。” 司君冥不言,伸出大掌落在他身上的粗铁链子上。 不见怎么动作,那粗铁链子就像是泥捏的一样,纷纷散落在地上。 陆琢松了口气,整整身上沾满鲜血、有些褴褛的衣服,强撑着坐起身来。 凤青梧这才发现,他的十指全都红肿起来,指甲缝里都是鲜血。 明显是用过刑的。 十指连心,这得多疼啊…… 到底是他身上藏有那个神秘男人想要的秘密,还是那个男人单纯地想要折磨他? 眼底闪过若有所思。 “多谢王爷。”陆琢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进而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王妃一直没有动静,本王过来看看。” 司君冥单手背在身后,寒声道:“陆指挥使在镇抚司被绑,这贼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陆琢的表情更加苦涩。 可是就算面对司君冥的试探,他仍然不肯多透露半分,只是低声道:“是臣疏忽大意了。” “冥皇叔下来的时候,没有撞到一个跟陆指挥使一模一样的人?” 凤青梧皱眉问道:“那个贼人中了我的毒,也受了伤。冥皇叔没看到吗?” “不曾。”司君冥淡声道:“上面没有人。” 怎么可能这么快? 那人离开跟司君冥下来,前后不到一刻钟。 那人去了哪儿? 偌大的皇宫,他倒像是如鱼得水。 凤青梧心中的谜团更多。 她甚至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真的长了黑痣,还是为了诬陷陆琢,故意做出假象。 偏偏陆琢对他的信息讳莫如深。 那陆琢真的是她所见到的这样的君子吗? 杀凤娘子的人,到底是不是陆琢?不是的话,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陆琢身受重伤,又中了毒,被折磨了三天,情形惨淡。 不是问话的时候,凤青梧只能带着满肚子的怀疑跟司君冥回了永和宫。 “这个还给你。” 她有点依依不舍地将冷月递过去。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司君冥却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 没有接。 不接正好! 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谁不想要呢? 凤青梧顿时美滋滋地收下来,一边把玩还一边忍不住嘴贱地撩拨他:“既然这样,冥皇叔送给我的一千两,怎么还拿在手里不给我?” “从来不曾到王妃的手上,怎么能算送给王妃了的东西?” 司君冥老神在在,淡淡地道:“冷月可不止一千两。” “你别妄想用冷月抵债!”凤青梧警惕地看着他,握紧了冷月:“一码归一码。” 她是贪图冷月没错,但是她也贪图美食啊! 一千两,能吃多少次永香居啦! 没有任何人可以抠走她的银子,除了美食! “见钱眼开。” 司君冥冷哼一声,黑眸扫了她一眼,似乎带着几分不屑。 她才不管他怎么说呢! 骂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只要不伤害她的银子就可以了。 兴冲冲地将冷月收起来,小心地把小长安放在塌上,凤青梧两手托腮,笑眯眯地看他:“冥皇叔,你说……陆琢跟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君冥只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明显是觉得她问的是废话。 明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还好意思这么看她? 这个男人,真是特别讨厌!又渣又讨厌! 凤青梧自认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面对他却总忍不住脾气。 她忍不住拍桌,讽刺道:“不说就不说。冥皇叔还好意思说陆家是你的人。瞧瞧……人家有小秘密,都不肯告诉你!” 反正在她看,陆琢只怕也没彻底要效忠他。 “本王的臂膀只需要办好本王吩咐的事情,不需要将所有的隐秘都告诉本王。” 眸中闪过暗光,司君冥黑眸危险地看她:“王妃这是试图离间本王和陆家?” 这话说得,她成了什么了? 祸国妖妃? “我闲得吗?”凤青梧翻了个白眼。 才要说话,床榻上一直安静沉睡的小长安突然动了动。 不知道他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眼熟的床幔。 胖嘟嘟的小手小脚挣扎了两下,张开没牙的粉嫩小嘴:“哇,呜呜呜呜哇……” 扯着稚嫩的小嗓子顿时嚎开了,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自从来到凤青梧的身边,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哭过了。 司君冥的眉头紧皱,沉声道:“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伤到了哪里?不然怎么哭得这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