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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颖把怀抱的一束百合放在碑前,对照片上的柳诗道:“我虽然从没见过你,不过袁雪肯为你铤而走险,说明你一定是个好姐姐。袁雪不在了,我替她拜拜你。” 说完,她在墓前拜了几拜。 陈缜等她拜完,示意她接着跟自己走:“袁雪的墓还在前面。” “为什么不把她们姐妹放一块儿?” “不知道,这是龙哥的意思。” 难道龙震宇打算老了以后过来与袁雪合葬?可是他现在人都不见,说不定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死了呢,如果他真有此心愿,岂不令人遗憾? 胡颖想得出神,没提防走在前面的陈缜已经停住脚步,她一下撞在他后背上,幸得陈缜及时转身扶住她。 “到了。” 胡颖定睛看,果然在碑上看到袁雪灿烂的笑脸,眼眶顿时一热,泪水呼啦啦滚落出来。 袁雪的坟墓约两三平米见方,拾掇得干干净净,一丝杂草都没有,墓碑也像经常擦过似的,光洁晶莹,闪烁着剔透的光芒。 胡颖将另一束百合虔诚地搁在碑前,抹了抹泪,说:“小雪,刚才我替你看过姐姐了,她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 陈缜绕到墓后,那里被一圈整齐的篱笆围出一个四方型的小花圃,黄色的小雏菊开了满圃。他的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 拜祭完袁雪,胡颖也绕过来,看看陈缜,又看看那满园盛开的花卉,有些不解:“这是你让人种的?” 陈缜摇头,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低低说了一句:“龙哥没消失,他……一直就在这里。” 胡颖闻言四处张望,周围除了青山翠柏和面容肃穆的行人,什么可疑的迹象都没有。 一阵风吹来,小雏菊迎风招展,浓郁的黄色越发娇艳。 (正文完) 番外——长治久安(上) 出租车在一间豪华的法式餐厅门口停下,林久安一阵风似的卷下车,的哥从车内探出脑瓜:“哎——美女,还没给你找钱呢!” “不用找了!”小安头也不回地嚷,步履匆匆奔上石阶,旋即推开玻璃门闯进去。 “**,请问您有预订吗?” “我找人。” 小安解释着,目光早已在开阔的餐厅内搜寻起来,很快眼前一亮,指指坐在角落里的一对衣衫华丽的男女:“我就找他们呢!” 不等服务生说什么就直奔了过去。 林长治乘着对方说话的机会,偷偷整了整领带,他很少穿得这么正儿八经,总感觉脖子里像套了个狗圈,浑身不自在,不过今晚的谈话算很顺利了。 那个叫玛丽的女子正在跟他大扯风险投资。 “其实没那么难的,你胆子要大一点儿嘛!你当搞风投的人都能百发百中?关键要看你人脉的。喏,告诉你,我认识一位陈先生……” 长治越看玛丽越觉得她像老板娘,将来他俩真要成了的话,自己的车行说不定能越来越红火,但就是不知小安的意思……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小安的声音陡然间在耳畔响起:“爸!” 长治吓得一哆嗦,连对面的玛丽也被打断话头,目瞪口呆望向他斜后方。 “你怎么来了?”长治头疼似的皱起眉。 小安双目锃亮,笑容甜美:“你相亲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看看?怎么说将来阿姨是要跟咱俩一起生活的。” “阿姨?”玛丽瞅瞅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小安,感觉自尊遭受严重挫伤,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林先生,这位是?” “哦,她是我,我……”长治有点结巴,小安的事他原打算跟对方熟悉一阵后再谈的。 “女儿!”小安干脆利索地帮他把话补上。 玛丽面色更难看了:“不是你亲生的吧?” 小安一挑眉头:“当然是亲的了,不然我早找我亲生爸妈去了!” 玛丽投向长治的眼神里顿时含了丝惊惧:“林先生,你几岁生的这孩子啊?” “没,她不是,我……”长治简直有口难辩。 小安亲热地靠在长治身旁:“阿姨,您别看我爸显得年轻,其实都四十好几了。” “是吗?”玛丽半信半疑:“那你亲妈……” “别提了!他们年轻时不懂事,乱来。不过我这亲爹还是挺有良心的,没像我亲妈那样把我扔了不管。” 玛丽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事已至此,长治明白,这次的相亲会,毋庸置疑,又黄了。 “那,我这个,林先生,我当不来后妈的,而且您这女儿……一看就不省油。” “哎,黄**,你别走啊,我……” 玛丽拎起自己精致的小挎包,避瘟疫一样逃了。 “林久安!”长治咬牙切齿地瞪着小安。 小安对他的凶狠视若无睹,亲热地挽住他胳膊:“长叔,咱们回家吧。” 长治用力甩开她,气咻咻地头里走了。 开着车往家跑,长治依然觉得憋闷,他猛然刹车停在路边。 小安没提防,身子向前一冲,脑门在前面的椅背上撞了一下,她龇牙咧嘴地揉了揉。 “我错了。”长治颓然叹气:“当初你要考东北的大学,我真不该拦着你——你算算,这是第几次了?” 小安嘟起嘴,揉弄脑门的手放下来,口气也微含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