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黑衣人
家里有了银钱垫底,李氏脸上的愁苦马上消失不见,之前心里没着落,总担忧在寒冬腊月的断粮,这个时节,山上寸草不生,找不到吃的,一家几口人可要捉襟见肘了。 “大寒去下套子吧,就在近边走走,找不到也没啥。” 李氏看了一眼儿子,又从身上翻找出钱袋,这两日家里没什么菜,吃的都是莫大娘带过来的,还有邻居老两口给的,天天大白菜,嘴里也是没有滋味。 “二丫,你在家看着小妹,家里的柴禾够用,你就别进山了。” 院落一角,柴禾堆得老高,李氏心疼闺女,忙不迭地嘱咐,语气轻快地道,“娘到山下,找熟悉的人家,换点吃食,顺便切一小块豆腐,晚上咱们就炖腊肉吃!” “娘,用我给你拎着篮子吗?” 林二丫眼巴巴地,下山这事,她最积极,转过头,又看了一眼在炕上的小妹,有点拿不定主意。 天气不错,阳光透过高丽纸,照到家里的土炕上,风也小了很多。林小丫眯着眼睛,晒太阳,见二姐犹豫,笑道:“二姐,你和娘下山吧,我看家就行,保证不乱跑。” 李家在半山腰,平日根本就没村民上山,更别提冬日里,家家户户都在猫冬,很少有人在外头晃悠。 李氏想到下山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一个人的确有点吃力,就点答应下来。 片刻后,家里只剩下林小丫一人,她背着小手,在院子里走一圈,虚掩上院门,直接进了空间。 一日没进来,空间内没有什么变化,靠近溪水旁边的黑土地上,黄瓜和豆角低垂着,林小丫想到黄瓜的滋味,用手拽下一根,也没洗,直接放在嘴里啃咬。 空间里似乎不生虫子,而且结了果实的秧子始终保持一个状态,林小丫惊奇地发现,她把一根秧子上所有的黄瓜全部摘下,那根秧子就会迅速枯萎。 “要是有多一点的蔬菜就好了。” 李氏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基本是两手空空,估计是没种子,林小丫出空间,在家里翻找一圈,毫无收获,她又把主意打到空间里。 空间里,有一间专门的杂物房,有白花花的大米,白面,豆油,油盐酱醋,花生豆子,靠墙角处,散落着几个小瓶子,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菜种。 前世在村里长大,林小丫却对耕种一知半解,挖坑埋下种子,在溪边打水灌溉,累得她出了一身汗。 在青砖小楼专门的净房里,林小丫泡了热水澡,又喝一碗加糖的白米粥,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了空间。 空间内过好几个时辰,林小丫目测至少到了午时,可观察太阳的方位,和她进来的时候没两样,也就是说,空间内时间的流速,至少是空间外的好几倍,乃至更多。 “小妹,你在家吗?快出来,帮大哥搭把手!” 门口处,传来敲门的响动,林小丫精神一震,连忙往来跑,边跑边道,“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有收获了?”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拉开,林小丫看到浑身是血的林大寒,吓得差点不能呼吸,但是作为一名医者,前世惨象见的太多,她已经能足够镇定。 “大哥,你是哪里受伤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止血,然后在处理伤口。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小丫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本领,什么也没有家人重要。 “不是我的血,是他。” 林大寒用手抹了一把汗,指了指自己身后,他身后,有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人躺在雪地里,侧着身子,看不清容貌。 林小丫关心则乱,注意力都在自家大哥身上,根本没有往他的身后看,看到陌生人,着实吓一跳。 “先把人扶进去再说。” 林大寒面色严肃,紧咬着嘴唇,指着身后双眼紧闭的黑衣人,“轻一点,他身上不少伤。” 林小丫点点头,用手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虽然气息微弱,可心跳平稳有力,人还活着,作为一名医者,见死不救,不是她的做派。 兄妹合力,把人扶着到林大寒的屋子,林小丫麻利地打了一盆温水,又找来家里最干净的布巾。 没有办法,家里总共就两条布巾,条件有限,又没有消毒措施,只能先凑合用。 “小丫,别害怕。” 林大寒一边脱黑衣人的衣衫,一边安慰自家小妹,只不过他言语苍白,毫无说服力。 黑衣人平躺着,人是晕过去了,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大氅内,只穿了一件用金线刺绣的短打衣衫,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小丫不懂布料,却也能看出此人的不凡,她看了一眼大哥,有些忐忑,“大哥,咱们救了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黑衣人流了那么多血,主要的伤口在腰部,那一刀,目测很深,若不是遇见林大寒,林小丫保证,冰天雪地的,就算不是失血过多,也得冻死。 “我咱家前面山头下套子,就看到他倒在雪地里。” 林大寒叹息一声,当时他也犹豫了一下,看黑衣人的伤口,应该不是被猛兽袭击,或许是有仇家,他是想转身就走,心理上却又过不了那一关。 就在转身的刹那,他想到自家小妹,林小丫还有一口气,奶就要把她扔到山里,如果不是娘坚持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小妹会不会无助地孤零零地躺在雪地里? 只要这么一想,林大寒就有些心软,就算可能会因此惹上麻烦,他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小妹,我去邻居李爷爷家要点伤药,马上就回来。” 林大寒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步履沉重,似乎对此感到很是担忧。 “大哥,你别忘记处理一下留下的痕迹。” 林小丫提醒,既然把人带回家,就等于卷入某些麻烦中,似乎牵扯不清了,目前最好的结果,就是黑衣人赶紧好转,然后离开自家。 林大寒前脚刚出门,林小丫就手脚麻利地爬上炕,拿一把大剪子,她琢磨,脱不了黑衣人的衣服,不如就剪开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