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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擦黑,就有数名庄稼人打扮的乡民,还有农妇找上了门,仔细一瞧,竟还都是孟家的老家远亲。 老家着了这么大的火,烧了那么多房屋财产,事情哪里就这么算了。 众家亲戚一合计,着火的事跟孟少亭脱不开关系,他必须要管,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吗? 首要的便是赔钱。 只是如今孟家财政是个什么样子,孟青瑶比谁都清楚,一说要钱的,第一个便是要抽陈氏的血。 据说当时在安堂,差点没闹的打起来。 陈氏虽凶悍泼辣,但老家这群亲戚农妇也不是吃素了,第二日,孟青瑶前去看的时候,陈氏的脸上已经挂了彩。 原来商量了一晚上。 索性撕破了脸,老家的亲戚们若是要不到赔偿,明日就要敲鼓鸣冤去了。 如今正是孟少亭即将升迁,走马上任的时候,虽告不到他什么,可到底还是名声不好。 便想着先挪用孟玉珠之前的赏赐,填补了这亏空。 但孟玉珠东西,早就被陈氏潜移默化的认为,那是自己的了,死活不肯给,嚷嚷着要将人撵出去。 最后还是孟少亭动了怒,陈氏哭天抢地的妥协。 奈何那几个孟家亲戚也不是好相与的,看孟少亭妥协了,竟是狮子大开口。 孟玉珠的赏赐,多是不能变卖的首饰,一些能动用的白银,转眼就填了一大半,陈氏还趁机又克扣了去了一些。 等孟玉珠大病中,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气哭。 王氏也心疼的劝她,这些银钱不算什么,等将来她有了好前程,自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话虽这么说,可不争馒头争口气,陈氏太过贪婪。 孟家动用了孟玉珠的赏赐,方才将此番赔偿给度过去,然而孟少亭还没松口气。 第二日,他又被人状告上了京城衙门。 然而这次的罪名,就不小了。 有人状告他酒后乱性,奸污了民女,并且还有动用军款的嫌疑。 孟少亭被传唤到公堂的时候,自然是大呼冤枉,自己一直都是忠厚老实人的人设,怎么这次会有人这么诬陷他。 而这当然不是诬陷。 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只不过前世孟少亭掩盖的太好,等到事发的时候,他已然位高权重,想要平事,早已是一句话的事。 前世的孟青瑶也不过偶然得知,并且也刚好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前世她没本事揭发孟少亭。 但今日,却是早早的就挖好了这个坑,之前她还苦恼,究竟要在什么时候爆出来,才算好。 不想这么快迎来了孟少亭的升迁,此时不爆他,更待何时。 人证物证皆惧在。 甚至昔日与孟少亭一同共事的帐下好友,都‘架不住’审讯,说出了真相的。 那被奸污的民女,更是也上堂亲自作证,甚至作证的时候,小腹已经隆起。 这女子姓李,原本是酒家的女儿,却被孟少亭玷污,也不知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才苟活下来。 而前世的她,也是生下腹中孩子的,只是东窗事发后,他们母女双双都死于非命。 那孩子,说来也是孟少亭的骨肉呢。 然而当前世的孟青瑶,明白这些的时候,她也距离沦为阶下囚,没多远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平日待你们也算不薄,为何诬陷我?是不是嫉妒我即将升迁,你们就这么害我?” 哪怕已经是证据确凿。 甚至那被玷污的民女,还是说出了孟少亭胸口的一颗痣,他还是在继续狡辩。 到底说,他还是将军府的女婿。 女儿一个郡主一个县主,京兆府尹还是不能立刻将其问罪,还是要禀报陛下的,于是即刻将孟少亭扣押了。 当消息传出时,孟家可谓是炸了锅。 就连素来对孟家事情不怎么关心的蓝氏,都满面诧异。 孟玉珠拖着病体,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爹爹竟酒后奸污民女?他竟背叛了母亲! 唯有陈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那女子已经怀孕了?” 孟青瑶:“……” 果然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呀。 说来也有趣,此事一出,陈氏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孟少亭被冤枉,而是在意那腹中的孩子。 果然还是很了解他儿子的。 孟青瑶点了点头,道:“嗯,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于是陈氏的脸上,登时乍惊乍喜,最后一垂掌心,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将那女子接入府,给她个名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情我愿的,便算不得落罪了,不是吗?”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惜,这件事里夹杂着一个孟青瑶,她就是冲着孟少亭来的,又岂会这么便宜了他。 “可那女子,似乎不要名位。” 陈氏冷笑:“她若不要名位,哼,可她到底是个区区民女,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咱们孟府可是背靠将军府的,老将军在朝中叱咤风云多年,肯定有法子救出少亭的。” “咳咳咳……” 蓝氏没说话。 孟青瑶却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你掌诓蓝氏,欺辱我们的时候,怎么想不起将军府。 如今有难的,又想起了。 “正因为我外祖父在朝中多年,就更是要为官公正了,此事为了避嫌,将军府第一个不能说话,不然爹爹此番自己掉进泥潭,还要拖上将军府也溅一身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