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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三番两次的搭救女儿,林氏对他,那是越看越喜欢。 从前,她的位份地下,从不敢奢望与秦国公府攀亲家。但现在不同,坐上了平妻之位,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也变得充满希望。 “每次一来伯母这儿,就毁勾起清儿腹中的馋虫呢。”身材飞扬的少年,站在门口,露齿而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陆微月听见秦清的声音,后背一凉。恰好赶上夏荷过来递茶,她压低了声音道:“扶我回里屋。一会儿世子来,你就说我不舒服,不能见人。” 夏荷不明所以,只能应了声好,依言而行。 一瘸一拐的爬上了床,陆微月才张开嘴,长长的舒了口气。能避开一会儿,是一会儿。 屋外,林氏放下针线,整了整衣衫,站起身来,亲自走到门口去迎接。 “伯母,这是给微月炖的猪蹄粥,黄郎中说,对她的脚伤大有裨益。”林氏被抬平妻之事,秦清早有耳闻,所以一见面就自动改了称呼。 话说完,他笑容明澈的递过去一个红木食盒,关切的问:“微月呢,醒了么?” “昨儿午后就醒了,府上的郎中来看过一次,说不像是旧疾发作,而是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 秦清的嘴角微微一扬,差点儿笑出来。那种状态下,也能睡着?反正,昨儿他抱着陆微月时,精神极度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林氏接过食盒,客客气气道:“难为世子惦念微月,我替她谢过你了。还有昨儿的事儿……若不是你……微月恐怕还要受更多苦……” “祖母无须太客气。”秦清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眼睛在四下搜索那抹熟悉的影子。 林氏瞧见,盈盈一笑,指了指窗户,“微月就在窗前的桌子那儿坐着呢。” “我去瞧瞧她。” 秦清抬脚快速上了台阶,书桌在外堂,从屋外一眼就能瞧得清清楚楚。不过,瞅来瞅去,并没有陆微月。 林氏跟进来,亦发现女儿不在,也觉得奇怪,张口喊了一声夏荷。 夏荷窸窸窣窣的从里屋走出来,搓着手道:“夫人,姑娘身子不适,又去屋里睡去了。” 秦清闻话信以为真,面色跟着陡然一变。急忙招呼黄郎中进屋。 林氏也吓了一跳,急忙问:“刚才不好好的么,我瞧瞧去。夏荷,你去将猪蹄粥拿到厨房里,热一热。” 秦清坐立不安。 他焦急的在帐子外等候,虽是清冷的秋日,他却觉得浑身燥热。 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得多。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往窗子的方向,挪了几步,低头往书桌上看。书桌上摊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了半个“我”字。 仔细一看,那墨迹还未干,再联想起林氏刚才的那一席话。秦清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勾,眼眸中漾起一抹微笑,也是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地上散乱扔着几个纸团。 好奇心驱使下,他弯腰捡起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将纸展开,上面黑色的字迹,清晰可见。笔迹他也认识,出自陆微月之手。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下去——我昨日太困,所以。 陆微月应该是要跟他解释,昨儿在他怀里睡着一事吧? 秦清倍觉好笑,眉毛微微一挑,顺手捡起了另外一张。内容大同小异,却用了更加含蓄一些的用词。 他想着陆微月写字时的情景,脸上的笑意久久不曾褪去。他的胸口一软,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纸张一张一张收了起来。 刚刚做完这件事,就见林氏和黄郎中走内室中走了出来。他迎上去,故意拔高了音量:“怎么样了?” “世子放心,陆姑娘的精神一切都好,脚踝上的肿也消了不少,再修养几日,就能痊愈。” 陆微月卧在床榻之上,手心里攥宝贝似的,攥着那块玉佩,耳中听着黄郎中一字一句,心虚的厉害。 刚才她娘进来探她时,她差点儿就露了馅。 “那便好。”听说陆微月无碍,秦清抚着胸口出了一口长气,笑着同林氏讲,“伯母,既然微月无碍,那侄儿就先告辞了。” “清儿,那伯母就不留你了。”林氏朗声道。 陆微月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将头从被窝里伸出来,松了一口气。 刚刚缓过神,夏荷就端着猪蹄粥走了进来:“姑娘,这是世子特地送来的,说是对你的腿伤好,你快起来用一些。” 一提到腿伤,陆微月的眼前立即浮现出秦清替她疗伤时的情形,脑子里又是嘤嘤嗡嗡的一阵乱响,脸颊上灼灼仿似熟透了的苹果。 “世子走了么?” 说起“世子”二字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 “应该到门口了吧。”夏荷垂下眼眸,轻轻的将热气吹散。 “那去外面吃吧,屋子里太闷。” “娘亲不在?”四下找不见娘亲,陆微月觉得有些奇怪。 “夫人大约是去送世子爷了吧?”夏荷悠悠的猜测着,目光深深的盯着陆微月。 她总觉得自家姑娘今日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儿,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微月。” 彼时,陆微月正舀了一勺粥往嘴里送。忽然听见秦清的声音,像是在青天白日里见了鬼,猛然将头低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