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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婢子冤枉。”夏荷跪下来,镇静的辩解,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失措。 “你冤枉!要不是你推我,我又怎么会摔倒?”陆冷霜咬着牙,目光里透出森森的寒意。 虽然,她心里清楚明白,陆老太太惯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而迁怒陆微月。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能用来博取陆老太太同情心的机会。 所以,她要抓住! “夏荷,你休要再辩解!”谁也没想到,笑容满面的陆微月,忽然板起了脸,冷冷的看着夏荷道:“若不是你推七妹,难道还是她故意摔倒嫁祸给你的?”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提醒了陆老太太。她细细一琢磨,觉得陆微月最后的那一句推测完全不错。 毕竟,若真是夏荷所做,刚才她跪下求饶时,就该露出一副惊恐之状。而且,夏荷也没理由当着她的面,对陆冷霜不敬。 这般一想,她心里头对陆冷霜的最后一点同情也消失殆尽。事情到这个份儿上,陆冷霜不思悔改不说,还要挖空心思栽赃陷害? 她愈想愈愤怒,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道:“夏荷,快将七姑娘扶起来。” 这就完了? 陆冷霜深觉不可思议,怎么说是下人冲撞了她。就算是象征性,也该骂夏荷两句。而且,刚才陆微月分明已经主动承认是夏荷推了她。 一股苦涩涌上陆冷霜的心头,她扁着嘴,旋即呜咽起来:“祖母……您……” “清净之地,任何人不得喧哗。” 陆老太太近来听陆冷霜的哭诉,早听得头昏脑胀。她这会儿听见更是心情烦闷,索性将视线收回来,由陆微月搀扶着往庵中走。 另一边,陆冷霜见祖母丝毫不为所动,气得一拳砸在地上,咬着后槽牙,气鼓鼓的站了起来。 陆微月听着身后的动静,只觉脚步轻盈,如走云端。 虽则刚下过雨,天气里还透着寒意,云雀庵里的香客却络绎不绝。 大殿门口的香炉中,插满了香。青烟袅袅,香味弥漫。 陆老太太点上香,虔诚的在蒲团上跪倒,又缓缓的站起来。她的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喋喋不休。 陆微月也学着祖母的样子,虔诚的将香插进炉灰中。她着实希望,娘亲腹中那个小生命能顺顺利利的来到这个世上。 上完香,念及正事儿,陆老太太一刻也不愿多等,带着陆冷霜去了后堂,准备去会见静安师太,林氏由金嬷嬷陪着也一道跟了过去。 陆微月则趁这个间隙,领着夏荷一路出了云雀庵。 刚来的时候,她就看见,寺庙后面有一大片红枫林,这会儿恰好得空,实在忍不住想出去走走。 “姑娘,别走远了,仔细一会儿老太太和夫人出来后瞧不见人,再着急了。” 山路上满是落叶,人迹罕至。夏荷唯恐再出现什么意外,紧紧揪住陆微月的衣衫,头摇的像拨浪鼓。 难得出府一次,陆微月兴致盎然,自然听不进劝:“夏荷,你若不想去,就留在这儿替我把风,我一会儿就下来。” 夏荷当然不肯,斩钉截铁道:“婢子跟你一道去。” 林子很大,全是厚重的红色,像是被血染过一般。 陆微月正看得起兴,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动静。窸窸窣窣的,像是脚步声。 夏荷面色一变,警惕的左顾右盼,又将头凑在陆微月耳畔,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姑娘,不会是碰上山野土匪了罢?” 她一说,陆微月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大着胆子,往林子深处望了过去。 “你瞧我,长得像山野土匪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后背发出,清越的如同泉水叮咚。 陆微月和夏荷同时转过了头。 “世子爷,怎么是您?”夏荷又惊又喜,心头的石头倏然落地。 枫林中站着的少年,穿一身月白色的直缀。长身玉立,鼻梁笔挺,俊眉朗目,正是秦清不错。 “嘘。” 伸出纤长的食指,比在唇边,一双乌黑的眸中,闪着雀跃的光芒。 “夏荷,你去放个风。我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你家姑娘说。”少年的一句话,像深秋的叶片一般,被吹散在风里。 这要换做别的男子,夏荷一定寸步不离的紧跟着陆微月。但是秦清例外,她看得出,他是真的对自家姑娘好。 “你……” “微月……” 俩人同时开口,声音碰撞在一起,激起一个小水花。 陆微月抿紧了嘴唇。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秦清单独相处,此刻,她的掌心里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猛然一碰上,却不知道该从哪一件开始问起。 “微月,这个送你。” 秦清目光温柔的瞧着她,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往她的手中一塞,“本来秋夕节就要送你的,后来忘了。” 陆微月觉得手心一凉,几乎是下意识的垂下了头。月光一般的白色,线条流畅,触感细腻光滑,玉的正面刻着一个“清”字。 这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陆微月回忆着,长长的睫毛,在光影里上下摇曳着。她犹犹豫豫,想不通秦清为何要突然送他礼物,一时不知该收还是不收好。 “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