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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所受的教养,让她无法口含食物与人交谈。 而她咀嚼的功夫,晏云已开口:“也就朕能忍一忍她这骄纵的性子。” 说这话时,晏云迎上了文承年的视线。 他目光深邃,让文承年整个人一个激灵,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下一瞬,晏云就收回视线。 他又夹起一块肥嫩的鱼肉,喂到了孟鸿羽的口中,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反驳的话来。 他边喂边道:“乖,好好吃饭。” 紧接着,他在文家兄妹震惊的眼神中,用才碰过孟鸿羽唇齿的筷子,夹起面前的菜肴,缓缓送入口中。 他的脸上没有嫌弃之意,动作间显得那般自然,似乎也不觉得,与一姑娘同用一双筷子会不妥。 再观孟鸿羽,也是见怪不怪,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一顿饭下来,孟鸿羽没能开一次口。 文家兄妹则陷入了沉默中。 等用完膳,晏云因要处理事情,不得不先回珑乾宫。 孟鸿羽则打算留下,和文家兄妹再说一会儿话。 晏云淡淡地看着她,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今日是怎么来的?” “坐辇啊!”孟鸿羽嫌弃地看了眼晏云,他们不是一同来的吗? 在看到晏云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她突然反应过来。 她既然是坐晏云的龙辇来的,那她怎么回去? 自然能让宫人回永泽宫唤暖轿,但来回路途遥远,太过折腾那些抬轿的宫人了。 想了想后,她对文家兄妹道:“善儿,文三哥,我得蹭他的龙辇回去了。下一回,我们再好好聊。” 告辞完,她跟上晏云的步伐,一同向外离去。 而文家兄妹则面面相觑。 北淮规矩,龙辇只能由皇帝乘坐,即便是皇后,也不得上之。 晏云竟然让身为别国公主的孟鸿羽上龙辇? 二人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皆面色沉凝,心思沉重了起来。 另一边,上了龙辇的孟鸿羽奇怪地打量着晏云。 晏云突然侧头看她:“怎么,我的脸就这么让你喜欢,让你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孟鸿羽被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你都好意思一直盯着我看了,我怎么不好意思说?” 孟鸿羽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晏云,果然脸皮够厚! 她懒得搭茬,转而问出心中疑惑:“你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坏点子?往常一起吃饭,你不抢我的吃的就不错了,今日却一直给我夹东西,怎么这么殷勤?” 说完,她向前一凑,与晏云只有两拳的距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晏云仿佛能感受到,有别于冬日寒气的暖意,自孟鸿羽的呼吸拂到他的脸上。 分明是这么暧昧的距离,对方却一脸纯真,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胸腔中油然生出一股无名燥火。 他伸出手指点上她的额头,将她的脸推远了些后,方道:“一个姑娘家,别总和男子贴那么近。” 孟鸿羽不假思索地道:“我只和你贴得近。” 这话自别人口中说出,定表示了亲近之意。 但晏云清楚,孟鸿羽绝对没那方面的意思。 果不其然,下一刻孟鸿羽又接着道:“在我这儿,你可不是什么男子。” 此话一出,晏云僵了一瞬。 虽然本就没想着从孟鸿羽那儿听到舒心的话,但猛然听到此言,仍是给了他一记暴击。 他上手,掐住孟鸿羽的脸,往两边扯。 “我不是男子,那我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姑娘?” 晏云并没有用力,但孟鸿羽还是立马嚷嚷道:“痛!你是要痛死我吗?” 晏云知道,她这是在胡乱嚷嚷,可还是松了手。 “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嘛!”孟鸿羽捂着其实并不痛的脸,异常委屈地道,“晏云就是晏云,同是男是女都无关。” 晏云一怔。 他没想到,竟会从孟鸿羽的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喜该愁。 孟鸿羽没把他当作寻常男子来看待,但在她心中,自己终归是特别的吧? 孟鸿羽没注意到晏云的愣神。 她仍执着于之前的问题:“快说,你今日这般不对劲,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我能谋划什么?”晏云回神,无奈一笑,“我不过是在练习,如何讨好喜欢的姑娘罢了。” “啧,原来是拿我练手来了。”孟鸿羽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不过看在她是受益者的份上,她也没恼,只问道:“那你打算练多久?” 这一回,晏云没回答她,而是靠到了壁上闭目小憩。 孟鸿羽又追问了两遍,仍没得来晏云的答案。 酒足饭饱,她也有些困了,便放弃了追问,趴在小案上休息。 当她呼吸逐渐转匀,进入梦乡后,晏云睁开了双目。 他凝目望着孟鸿羽的睡颜,轻浅道:“到你意识到,我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男子的时候。” 等到了那时候,他不会再有所顾忌。 然后,比如今更千倍万倍地待她好。 第11章 除夕 大年三十,除夕。 孟鸿羽一早起来,同永泽宫的宫女们一起剪窗花,写对联,一通事情做下来,却也不过半天的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