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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个女人不是云章的情妇,而是夜骁的母亲。 夜骁的母亲生的极其标致,是典型的古典美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散发着如水的温婉和优雅。 圆子不禁感慨,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虽然这话的意思不太准确,但她想表达的是,夜骁长得那么漂亮妖孽,那都是有道理的,谁让他妈长得那么漂亮? 不过,夜骁对于他母亲的出现并没有表露出一丝的高兴。 相反,他母亲跟着云章走进家门以后,夜骁就沉默寡言。 吃午饭的时候,他竟然拉着圆子下去堆雪人。 餐桌上气氛一度尴尬,夜母无奈地笑了笑,对夜骁和她说: “你们想去就去吧。” 于是,夜骁拉着圆子跑出家门,噔噔噔跑到楼下花园。 大雪如银被裹着大地,圆子跟着他蹲在大榕树下堆雪人。 堆雪人实在是不怎么好玩儿,她了无生趣,就定定地看着夜骁堆。 夜骁没有戴手套,冷白色的皮肤冻的通红通红。 可他像是没有知觉,感觉不到冷意死的,不听地堆着雪人。 雪人越堆越大,夜骁也越来越兴奋。他的脸色涨的通红,漂亮的眼睛亮的吓人。 圆子发誓,此时此刻的夜骁,是她认识以来,最快乐的夜骁。 她笑了,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堆雪人啊?” “是啊。”夜骁找了两根树枝当雪人的手臂,“我家那里天气不好,每次下了雪,太阳一出就会融化。雪人根本就保存不了多久。” 他插好手臂之后,就躲在雪人面前,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 “所以每个冬天,我都希望雪可以下的大一点,下的久一点。” 圆子吐槽:“可春天迟早回来。煞笔。” 圆子很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她一说完这句话,夜骁就沉默了。 并且此后整整一天,他都面无表情,如丢了魂儿一般坐在大榕树底下的石板凳上。 石板凳又湿又冷,弄脏了他的衣裤他都不在乎。 他就盯着他堆的那个雪人,直到天黑。 天黑了,他母亲也就拎着行李下来了。 那一刻,圆子这才知道,原来他母亲过来是要把他带走的。 也不是说特别意外,但圆子的确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情。 “臭弟弟,你要走了吗?” 夜晚天黑,她不确定是她红了眼,还是夜骁红了眼,但是空气更湿,更冷了。 冷的夜骁的手一直在发颤。 他似乎想拉她的手,但伸伸缩缩几次,也没有鼓起勇气,最后悻悻地收了回去。 圆子问他:“那你会再回来看我啊?” 夜骁低着头,路灯落在他的头顶,光晕柔和,忧伤落寞。 “会的。”他斩钉截铁,“只要我还活着。” 圆子眼眶一热,心里感觉被烫着了似的,难受极了。 她像从前一样怼他:“臭弟弟,你就不能对自己说句好话吗?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都说了你一定可以活到长命百岁的。” 夜骁抬起头,眼尾薄红,但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他喉结一滚,没有精神地笑了笑。 “好,长命百岁。你也要一起。” 接他走的车子停在五十米处,司机和他母亲在安静地等着。 见夜骁迟迟不走,他母亲喊到:“骁儿,时候不早了。上车吧。” 夜骁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 不顾圆子阻拦,他把羽绒服裹在她身上。 “这件羽绒服,八万八。送你了。不用谢。” “……” “再见。” 分别的时候,戏剧里总是要配一些伤感的环境背景来烘托忧伤的背景的。 可是夜骁走的那一天晚上,没有刮风,没有下雨,更没有下雪,他最爱的雪。 “嗡嗡——”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圆子拿出来一看,是微信消息。 夜骁给她发了条消息,但她点开聊天界面的时候,那条消息已经被撤回了。 她迟疑地回复了一个问号。 过了一会儿,夜骁发来:【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回来帮你揍他的。】 圆子缓缓回复:【好……】 紧接着,夜骁又发来:【算了,我一个病秧子,很可能打不过他。你自己多保重。】 圆子:【我鄙视你。】 夜骁最擅长黑色幽默了…… 黑色幽默家…… 圆子把手机放回到兜里,然后双手合十,对着月亮默默祷告: 祝菩萨保佑臭弟弟,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 圆子一度有那么一段时间无法适应夜骁的离开,有时候放学一回到家,她就会兴致勃勃地冲进他睡的房间,喊到: “臭弟弟,我跟你讲,我今天在学校遇见一件特别好玩儿的事,我们老师……” 话音戛然而止。 哦,臭弟弟回家了…… 圆子默默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邻居张叔家的哈士奇发财经常会跑到她这里来蹭饭,今天也不厉害。 发财趴在沙发上,用爪子刨着沙发背。 圆子有气无力地拍了它一下,“别刨了,三个月被你拆了两个沙发,再拆一个信不信我把你给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