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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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渔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只是在闻峋再向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走过去的时候,吓得连忙把两只白团子捞起来,护在怀里:“它们没问题。” 闻峋眸光不着痕迹地一暗,但还是没再继续动作:“你明天最好再请人来排查一遍,看屋里还有没有别的摄像头。” 姜渔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闻峋转身打算离开,却忽然被一股力量绊住。 少年抓着他衣袖的力道很轻,声音也小小的:“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上?” 闻峋垂眼。 姜渔从低处望着他,鸦羽般的眼睫一颤一颤:“我...我害怕,万一房间里还有...” 少年盘腿坐在地上,双腿雪白修长,细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却不知道被暗中的眼睛窥了多少次。 闻峋双拳紧握,可瞥见少年怀里护得跟心肝儿似的兔子,视线又冷下去。 分手了还乱收不相干的人送的礼物,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你应该不缺住酒店的钱。” 他冷声丢下一句,大步离开。 * 夜已深,万籁俱寂,窗外秋风将枝叶刮出瑟瑟声响。 闻峋在床上躺了半小时,仍没有入眠。 打开手机看时间,却看见了监控软件弹出的红色弹窗。 闻峋的家门口安了实时监控,监控下有人走动时,手机软件就会发出警报。 小区是一梯两户,这层楼只有他和姜渔,不会有别人。 闻峋寒着张脸,起身开了门。 门外,少年坐在冰凉瓷砖上,背靠着墙,身上裹着一张毛茸茸的毯子,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白净漂亮。 他闭着眼睛,纤长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睡熟了的模样。 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惊惶,睡颜恬静温软,好像靠在闻峋门边睡觉,能够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似的。 闻峋面色僵了僵,出声道:“姜渔。” 没动静。 闻峋唇角压了压,蹲下身,打算掀开毯子直接把人弄醒。 毯子刚掀开一角,他的手遽然顿住。 下面还窝着两只兔崽子,圆滚滚一团,眼睛闭着,呼呼大睡。 闻峋:“... ...” 少年刚受过惊吓,脸色没有多少血色,他身形清瘦,即使裹着毯子也是很小一团,怀里还抱着两只小崽子,看上去孤儿寡母,可怜兮兮的。 深秋夜凉,闻峋只从空调房里出来站了一会儿,身上已有了冷意。而根据监控时间显示,姜渔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 鬼使神差地,闻峋伸手,指尖触碰到少年的脸颊。 冰凉的。 男人刀削似的眉压下来,薄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 姜渔就是故意的,他想。 少年生得纤弱漂亮,像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最会利用自己的美丽柔弱,诱得人的心软与同情。 可下一刻,他却俯下身,将少年和怀里的兔子一起抱进了屋。 姜渔睡得很熟,他这些年被人照料得很好,晚上很少像十六岁以前那样做噩梦,一入眠就睡得深,中途不容易醒。 少年身体温热,抱在手里软软一团,闻峋的眉头刚松开些许,见到姜渔这副睡得不省人事,还迷迷糊糊往他怀里蹭的模样,又皱起来。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一个人大半夜坐在楼道里,好像谁都可以把他抱走。 随便来个男人抱他,他就傻乎乎地往人怀里钻,之前勾.引他捉弄他时的精明劲儿全不见了。 闻峋一张俊脸越来越黑,却听少年窝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咕哝:“闻...哥哥。” 闻峋脚步骤然定住。 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字,他没有听清。 但除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其他可能。 闻峋...哥哥。 这个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叫过的称呼,从少年嘴里软软地叫出来,像小勾子般勾得人心里发痒。 男人冷峻脸上覆着的坚冰融化了,那双眸子里看不出喜怒,视线却牢牢附着在姜渔唇上。 他想听他再叫一声。 可少年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声含糊不清的咕哝,身体扭了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就像一朵常年被人娇养着的花儿,习惯了他人的体贴与照顾,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做得很是自然。 一想到这些习惯是被前面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经年累月养出来的,闻峋的脸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一样五颜六色。 进了卧室,他把姜渔放到床上,至于那两只兔崽子,则被闻峋提起来,和少年身上的毯子一起,放在客厅角落。 姜渔就算了,至于兔子,还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送的兔子,没把它们扔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卧室的床很宽敞,少年只占了很小一块儿。 闻峋给他盖好被子,又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床羽绒被,在床的另一边睡下。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泾渭分明。 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到此刻终于安了心。 夜半,闻峋被脖颈处传来的痒意弄醒。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他下巴附近动来动去,软乎乎的。身上像是也被什么东西压着,但很轻。 意识昏沉间,他下意识以为自己身上有只兔子,又想起那两只兔崽子是被自己关在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