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94节
柳七居然还能续上庄冬卿的话,“嗯,揭破之后,太妃就提出,主子不服管教,不然还是不要在她房内养了。” 庄冬卿:“……” 小刀拉那个什么,属实让他开眼了! 柳七:“不过万幸,当年老王爷还在。” “老王爷一直对主子是极好的。” “太妃这样说了,同主子的情分,多少算是断了。” “王爷也不可能真的将主子送回陶太妃的房内养,故而后两年,主子一直是跟着老王爷,老王爷带在身边养着教着的。” 后两年,庄冬卿脑内自动分析出年龄,九或十岁。 天呐,好小。 好……狠的一个女的。 柳七:“后面的事估计小少爷也知道了,两年后来了上京伴读,一直待到十八岁上,老王爷不行了才回的封地,回了封地又要整合各部族,差不多两年时间,都在东奔西跑,其实与两位太妃也没多少交集。” “等将将稳定了,上京这边又需要出兵勤王。” “来了上京城里又走不掉了,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几经波折,开始是主子年龄小,年龄够了之后,也一直没时间说亲事,便生生拖到了现在。” “不过我想,可能这对主子,并不是件坏事。” 岑砚一直不说自己的喜好,恐怕多少还是有些别的考虑,有事拖着,总比到了年龄闹起来强。 柳七看向庄冬卿,真心道,“阿弥陀佛,现在主子遇到了小少爷,您又……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再不好,日后一切也都好了。” 庄冬卿只以为柳七说的是子嗣问题,点了点头。 人还是麻麻的。 震惊的。 都说到了这个地方,柳七索性一口气说完道,“所以可能之于太妃,对主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吧,回封地做过的最大的决定,也只是将太妃与陶太妃分了府,因为部族的混乱,主子也并不长住王府。” 柳七猜想,就算是有时间,岑砚也不多想回去住的。 太妃当年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 一旦心凉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也不存在了。 柳七:“太妃先留在郡主这儿也好,先让郡主说道说道,不然……” 不然真回了王府,若是想要作威作福,怕是不能够。 当然,其实太妃也并不是那种人。 但,能提前通个气,现在什么样儿,彼此心里都有个数,是最好的。 庄冬卿捏眉心。 觉得自己还需要消化一下。 都什么个事儿。 怎么就, 这么惨啊! 原本还生着岑砚的气,柳七说完这么一通,庄冬卿不仅气散了,心里还生出了几分怜爱。 太惨了太惨了太惨了, 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 而庄冬卿离开之后,待客厅内。 姐弟两相对沉默。 岑敏过了会儿,才开口道,“所以其实你一直……”喜好的是男子。 “是。” 岑砚垂目:“早年不说,是还没考虑好,姐你知道的,父王对我寄予厚望,我……” “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不孝。” 竟是苦笑。 岑敏极快道:“阿爹能理解的。” 心间生出两分酸涩来,用帕子去按眼角,岑敏心疼道,“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你了。” 亲人相处,岑砚倒也不能装得什么都不在乎,不知道作何表情,便只笑笑。 岑敏一贯聪慧,听音知意,主动提道:“你是想让我告诉母妃?” 岑砚点头。 想了想,又道,“其实之前,有个事儿我还没告诉你,现在说,也来得及。” 就是两个太妃请旨赐婚的事。 岑砚一直没往岑敏府上报,觉得糟心,不想让岑敏也跟着烦。 岑敏听完果然沉默。 咬牙道:“她们也太不应该了。” “未料多年不见,母妃越发糊涂了。” 岑砚倒是还好,“阿姐也不用替母妃找补,她就是不在乎我罢了。” “至于陶太妃……” 岑砚笑,讽刺的笑,“她必然是听从母妃的安排,想尽善尽美,找人搞出那么一份东西的。” 请封的文书岑砚看了,代笔的痕迹很重。 孝悌忠信礼义轮番扯了个遍,一看就能知道,是找了个迂腐门客写的八股。 岑敏想安慰岑砚。 却被岑砚主动截断了话头,摆手道,“不提她了,反正有老三在,亏不了她的。” 岑敏点了点头,又担忧,“那子嗣,你是准备过继谁的?” 岑砚:“我想同你说的,便是这个事。” “现在也不好讲得太明白。” “但总之,阿姐若是信我,便等着,我会有个自己的孩子的。” 岑敏愣愣,“男、男孩吗?” “多半是。” 岑砚:“若是女子,能像阿姐这样,其实继承封地,也不成问题。” 岑敏认真考虑下,点了点头,确实。 封地部族众多,也有女首领的,那里流行走婚,只要能得各部族的支持,朝廷就算是不愿意,那也不得不同意。 当年封的异姓王,其实这些年都陆续取缔了,定西王府取缔不了,除去父王同老皇帝的交情外,还有封地自身的结构问题,部族众多,谁都不服谁,没有王府镇着,一削藩,就得大乱。 所以他们王府,处境也很是微妙。 岑敏是个爽快的,“既然你如此说,我便不多问了。” “母妃你是要留我这儿一段时间了吧?” 见得岑砚点头,岑敏承诺道:“放心,该交代的,我都会同她说清楚的。” 岑砚淡淡道,“说清楚最好,她向来也不爱管其他的事,子嗣落实了,她放了心,那我们双方便都能安生,若不然,留给她就只有给难堪了。” 岑敏一窒。 岑砚只笑道,“这么些年了,我还是变了些的,阿姐。” 听着温和,却有不容撼动的威严。 岑敏叹气,半晌,只道,“这样也好。” “阿爹看了会欣慰的。” 既然已经继承了王府,那该狠时狠,是对了的。 优柔寡断的王爷,才是可怕。 这件事说定了,岑敏又提起,“我瞧着陛下年岁长了,做事越来越极端了,袁家的事……朝廷不满的声音极多。” 不忿:“他们不敢议君,便只有指着你说了。” “当然,我知道留你在京也就是这个用途……” “但二弟,伴君如伴虎,你自己须得小心。” “我只怕……” 只怕老皇帝真的糊涂了,到时候受难的,还是他们。 哪怕王府已经退到了这个地步,但岑敏能从朝廷的事情上判断,老皇帝并不会真正信任谁,对谁,都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罢了。 别的都还好,她担心岑砚。 岑砚也懂,接过话头道:“我懂,阿姐放心。” “也是我的缘故,让阿姐拖到现在才有孩子。” 岑敏:“说什么呢,早些年,你让我生,我也不敢啊。” 岑敏一到上京,老皇帝就盯得紧得很,若是知道岑砚在意她,怕她与她的孩子,日后都会成为岑砚的软肋。 这么些年过去,也就是去年起,对郡主府的关注,才稍稍松懈些。 今年也与岑砚递过话头,确认老皇帝放下了心来,岑敏才着手准备要的孩子。 岑砚点头,唏嘘,“今日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