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47节
触碰。 温度从岑砚额头传递到他眼睑上, 烫的,发烧了, 但是, 还好。 庄冬卿终于舒了口气。 再摸摸岑砚额头, 许是确定了,心也静了下来,对手上的感觉又有了分寸,比平时稍微高一些,但还好的,没到要拉警报的程度。 到底不是高烧,庄冬卿摸来摸去的,还拿眼皮试过,折腾几遭,岑砚眼睫颤动,也缓缓睁开了,只是眼神还迷蒙。 刚睁开,庄冬卿伸手覆在了他眼睛上,轻声哄骗道:“再睡会儿吧,没事。” “累了那么久,继续睡吧。” 声音又低又细碎,来回念了两三遍,把手掀开,岑砚又睡了过去。 果然只是被他闹醒的,人还缺觉。 这么一遭,庄冬卿出了门,径直去隔壁房间喊六福,六福一听,火急火燎地起来了,两个护卫也听见了,心内担忧,也想起来,被庄冬卿制止了:“还没有烧得太厉害,先歇着吧,需要人了我们再喊。” 怕话太软,说服不了人,庄冬卿又加重了语气,“今天还没有彻底安全,万一有追兵追过来,还需要你们护卫周全,千万别因为休息不好,耽误了大事。” 这样说,两个护卫老实了。 庄冬卿:“歇着,需要的时候叫你们。” 不自觉语气也带上了两分命令口吻,像是岑砚,但却格外好使。 他坚定,也能稳定随从们的心。 六福打卖进了庄家,便做了原身的书童,一直在照顾人,对于生病他很有经验,伸手探了探岑砚额头,六福道:“不明显,先看能不能退下去?” 庄冬卿:“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守着他?” 六福看了眼窗外,“天色还早,少爷你再睡会儿吧,我守着,如果王爷发热厉害起来,我再叫你?” 庄冬卿觉得不太好,但是六福一提,蛰伏的困意也缓缓升腾了起来。 “不然我还是和你一起……” “去休息吧,你现在身体不一样,昨天走太多路了,再睡会,我就趴王爷床尾,也能休息,耽误不了事的。” “不是不放心……” “睡吧睡吧。” 几句话的功夫,庄冬卿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六福推到了床上,一挨着被子,庄冬卿脑子更晕乎了,六福眼疾手快将他塞进去,庄冬卿:“……那万一有事,你一定要叫我哦。” “肯定的,还需要少爷您做主呢。” 庄冬卿嘴里又嘟囔着应了一声,头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还是疲惫。 这一觉就到了中午。 他醒了过后,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去看岑砚,六福对他摇了摇头,安他心道:“还好,不是很烧。” 庄冬卿点头,裹着被子坐起来,呆呆地醒神。 十多分钟过后,开始穿衣服,腿疼,乳酸堆积造成的。 庄冬卿苦着一张脸穿好衣服,龇牙咧嘴地下了床,岑砚也醒了。 眼睫眨了眨,同时看到了庄冬卿与六福,感觉到不对,开口,声音已然哑完了。 瞧着人似乎是想起来,庄冬卿按着他好的那边肩膀,制止道:“你发热了,但好在不是很烫,先休息着,看能不能自然退烧。” 岑砚反应了会儿,点了头。 过了片刻,沙哑的声音又道:“放手,我想去小解。” 哦,是活人,活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 庄冬卿讪讪放开手,摸了摸耳朵,又想到什么,“现在他能吹风吗?” 六福:“最好别吧,我去找个尿壶来?” 虽然尴尬,庄冬卿却觉得可行,但得到了正主的拒绝,“不要。” 庄冬卿:“……” 六福:“……” 庄冬卿:“但是你现在……” 岑砚垂目:“不要。” 庄冬卿:“……” 行吧行吧,洁癖只是岑砚微不足道的缺点,他,可以忍,的。 毕竟他也有点。 至少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每天要洗澡,这个需求就很不一般了。 四目相对,庄冬卿妥协道:“……知道了。” “六福去看看外面冷不冷,我给王爷穿衣服。” 岑砚抬了抬眼睫,到底没有去看庄冬卿,被扶着坐起,庄冬卿找到外套,让他伸展双臂,“这边手,抬一下,好,这边别动了,我来,免得牵扯到伤口。” “就不系太严实了,反正回来都是要脱的。” 岑砚:“嗯。” 垂目便看到庄冬卿脑袋上的发旋,刚醒还没来得及收拾,头发散着的。 “差不多,就这样吧。” 帮岑砚理完衣服,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腿上昨天被蛇咬伤的部位,除了伤口有些发黑,周围一片看着已经正常了,庄冬卿按了下,也消了肿。 “还麻吗,能站吗?” 岑砚感受了下,“站起来试试?” 也摸不准。 庄冬卿点头。 六福回来,说早间下了场雨,庄冬卿便把昨天那床还没来得及洗的薄毯子也给岑砚披上了,怕他不喜,哄道:“忍忍哦,现在你不能受凉的。” 意外的,岑砚没说什么,接受了。 “来,我扶你。” 下了床,走几步,被咬的那只腿可能是因为身体抵抗力大幅削弱的原因,还有些不稳,但也只是走路需要搀扶,站着不成问题。 庄冬卿松了口气,扶岑砚去小解。 岑砚见他主动伸手,瞥了眼六福,六福也不动,显然默认了这是庄冬卿的事。 岑砚确实也不喜欢生人触碰。 但庄冬卿不一样,他……岑砚垂目,只认真走路,尽量不过多倚靠庄冬卿。 两人慢慢出了门。 扶到茅房外,庄冬卿想到什么,解释道:“不是很干净,和王府肯定没法比,你……” “我知道。” 庄冬卿:“我扶你进去。” 说完,岑砚浅色的眸子就凝了过来,庄冬卿被看得耳根一热,口拙道:“你你站稳我就出来,怕你,站不稳。” “嗯。” 进去了庄冬卿都不敢看岑砚,扶到了地方,想走了,但护理知识又一遍遍提醒着他,稍一犹豫,感觉岑砚的视线再度瞧了过来,庄冬卿心一横道:“我给你把带子松开!” 说完也不管岑砚同意与否,三下五除二拉开系带,包括裤子上的,完事扭头就走。 没办法,岑砚伤的是右手,左手解系带是别着劲的,庄冬卿怕他耽误时间太久,受凉。 知道自己理由很正当,也不觉得做错了,但是行为上真的就好像那个变`态。 庄冬卿出来,两手捂着脸,手下滚烫。 羞耻。 就差没替岑砚扶着了。 须臾内里传出水声,庄冬卿脸上的温度又腾地,不降反升,他往边上去了几步。 想控制不多想……做不到。 因为, 他见过啊! 这个念头一起,那多余的想象,简直按都按不住,庄冬卿低头,默默又往边上走了两步。 他有罪,呜,他是个小黄人。 等岑砚出来,庄冬卿垂着脑袋上前,一言不发扶着人往回走。 到了屋里,将人收拾好扶上床,理了一遍内裳的系带,果然别劲儿的那侧没系好,庄冬卿给拆了系结实,匆匆道:“那我出去了。” 说完像是有什么在追似的,走得飞快。 全程都没看岑砚一眼。 凝着庄冬卿离开的方向,岑砚刚张开的嘴,只得又闭上。 垂目片刻,若有所思。 * 洗漱完,去进一步打探村子情况的护卫们回来了。 挨家挨户地问过,又换回了一床新毯子,两个新的水盆,几张新帕子,还有几个蛋与几只鸡鸭。 鸡鸭在当地人家里,准备要吃的时候过去直接拿。 早上庄冬卿没起来,午饭六福让东家再熬了一锅菜粥,随意炒了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