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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司空刚吐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浣熊把糕点放入水里。奶酪做的糕点瞬间化入水里,消失不见。 浣熊在水里捞了又捞,满脸疑惑,仿佛在说我的糕点呢,我那么大一个糕点呢。 司空扶额——他相信师徒一脉相承,皆憨得很。 霍霍完所剩不多的点心,小狐狸带着浣熊爬起院子内的竹木装置,两人玩了一遍又一遍。 期间,浣熊三两下把跷跷板拆了,竹架的吊篮承受不住浣熊的重量,散了架,碎落一地。就连蔬菜园的南瓜也被师徒俩给摘了,脚踩在南瓜上,非要比谁滚得更远。 酒疯撒够,两妖睡着。院子犹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 司空重新修好玩具,又打扫干净院落,将小狐狸从浣熊肚子上拎起,拧了温水帕子给狐狸擦洗干净,抱回床铺,一同午睡。 至于院子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浣熊,谁愿意要谁要,司空是不想搭理的。 郇大爷醒后,又变回温吞的少年,拍拍身上尘土。胡吱还在睡,他招手把司空叫了出来。 司空殷勤地给郇玉青沏茶润喉。 郇大爷优雅地品了会儿茶,出声道:“你早知道胡吱是狐狸,也看到我是浣熊妖。” 司空微愣,看来这位师父不像自家的徒弟,醉酒后能记得事。 郇大爷淡定地说道:“我是故意测试你的。你人不错,没有被我们是妖怪吓到。” 司空忍不住默默吐槽,明明就是在撒酒疯。以两位的憨傻表现,也很难有人被吓到。 “你喜欢胡胡吗?”郇大爷问道。 司空郑重地点头。 郇大爷轻轻转动中指的金戒,取出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地府三途河旁的彼岸花所制,我还下了诅咒,并且放入了胡胡的一滴血。如果你敢变心,就会死哦。 不过你放心,死后诅咒会消失。人的灵魂是会转世投胎的,只爱此生而已,试试吗?” 郇大爷笑得很真诚。 千年前,他舍了一条命从地府偷来彼岸花,做成毒药,没舍得给曾经的爱人使用,但不代表不舍得给徒弟的媳妇用。死了就死了呗。 “确实是笔划算的买卖。”司空接过药丸,没有犹豫,一口吞下。 郇大爷又道:“我没说不把狐狸带走?” “你!”司空气恼地站起身。 “不过会等到你死以后。”郇大爷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年轻人不要急躁,要听我把话说完。所以,你要努力活久一点,狐狸也能多陪你一会儿。” 司空收敛怒意,诚心谢道:“谢谢前辈。” “我会时不时来看胡胡。”郇玉青留下话语,消失离去。 司空长舒一口气,低头望石桌,还剩浅薄底的桂花甜酒壶没了踪迹。 胡吱醒来,不见师父,欢喜地蹦跶两圈,看来师父同意让在自己留下。 司空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出包着钱财的帕子,顺手把摆放在旁边的小狐狸木雕,丢给胡吱玩。 胡吱有一爪子没一爪子挠木雕,划出一条条细痕。司空亦不恼,数着剩下的银两。 胡吱不乐意了。司空果真没良心,他为了司空茶饭不思,司空倒过得别无二样,还交接了新朋友(青桑)。更过分的是,给自己雕的木雕随手扔给狐狸玩。 我醋我自己的胡吱,不乐意地拿尾巴扫铜板捣乱。 “别闹。”司空握住尾巴,倒着提溜起来,“铜板丢了,还怎么给你买酒喝。” 郇玉青说要时不时来看胡吱,八成是冲酒来的。岳丈大人拿捏着生死大权,司空自是要好好招待。 “只剩下不到一串钱,买不到什么好酒。”司空叹气。 买酒?买酒好啊! 胡吱欢喜地叫两声,示意司空放他下来。司空松手,小狐狸一溜烟地窜到床底,爬进老鼠洞。 他在老鼠洞里藏了银子和田契呢,反正名为胡吱的小哥儿已经忘恩负义地走了,司空就只管疑惑纳闷去吧。 小狐狸如老鼠似的,出溜一趟又一趟,田契和碎银摆满桌子。 好你个胡吱吱!衙役和县丞竟然都是这小狐狸弄来的,为的就是上演一番苦肉计。果然是惯会骗人的狐狸精! 要不是这番苦肉计,他也不会一退再退,最后把心都赔进去。 回望种种,司空越想越气,气得想把刚吃的毒药吐出来。 再看小狐狸求表扬的骄傲脸。司空更怄了。 司空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吱又弄得脏兮兮呢,我们再洗一遍澡。” 胡吱撒腿就跑,司空撵了整间院子,终于薅住尾巴,摁进水盆。 “嘤——嘤嘤——嘤嘤嘤!”小狐狸不服气地叫唤。 一天洗两次澡,有毛病吧!毛都要洗秃了。 小狐狸被洗得没精打采,泪眼迷蒙。司空用毛巾再次把狐狸揉搓一遍,放在烈日下晒干,威胁道:“没晒干不准跑,否则没有晚饭。” “嘤嘤嘤。”虐待幼崽,没有人性。 司空花一下午时间,做了一顿超丰盛的晚食。 荷叶鸡、辣子鸡、红烧鱼、糖醋排骨、水煮肉片、麻辣兔子……家里有的肉质烹炒煎炸做了个遍,唯有一道素食——清炒南瓜。用狐狸和浣熊摘下的那两个大南瓜,蒸了一大锅。 胡吱高兴地蹲坐在桌子上,直吸溜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