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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扼住喉咙的修士已昏迷过去,苏夜并不打算杀这人,随手丢开。 此刻,他只觉得脑子里乱得很,破碎的记忆似那斑裂的水中月,镜中花,沉浮之间让人看不透,捞不起。 他不想看见这些人,只想找个地方静静,找到办法将玉玦和冰绦都修好。 刚一迈步,便被云老祖拦住。 “魔君就这么离开?” “……让开。” 苏夜本想说“我不是”,可话到嘴边,他说不出口,他撒不了这个谎。 “敢做就要敢当,你既敢入魔,又敢造下杀业,如何就不敢承认了?” “我……没有……” 苏夜眼底已显慌色,眸中猩红褪去,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无数次打乱又重组,头疼欲裂。 显然,云老祖并不打算放过他,寸步不让,有云老祖撑腰,那些修士将离去的甬道围堵地严严实实,插翅难飞。 “没有什么?是十几年前没有滥杀无辜,还是两百年前没有成那嗜杀成性的魔君?” “你不记得了吗?老朽帮魔君回忆回忆,两百年前,昆仑八十一城生灵涂炭,遍地冰封,那些城民是被你活生生冻死的,还有我云缈山的三千弟子死无全尸,甚至当时第一仙门的莫仙主,被你削成人彘,你都忘了吗?” 一桩桩不为人知的旧案再次提及,在场众人倒抽了口凉气。 话本可以当个笑话看,但当故事照进现实,落在自己面前,谁都会惧怕,谁都会难以置信。 云老祖一步步朝苏夜逼近,像是来讨命的厉鬼冤魂。 苏夜觳觫颤抖,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牢笼玄铁,寒意像是冰凉的毒蛇一点点爬上他的背脊,盘绕在他的后脖颈上,随时都会龇开阴暗的獠牙,去撕咬皮肉,去将毒素注入。 让他疯,让他死! “……那不是我,魔君两百年前就死了!”苏夜拼命摇着头,自欺欺人地否认着,“他已经死了,该还的债都还清了……” “我不是魔君,我是人……我不是魔。” “我是苏夜,苏祈明,我母亲是阳明山大小姐苏司情,我父亲是冬凌,我……”他已经慌了神了,目光四处徘徊。 终于,像是一个要溺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眸光瞬间亮了起来,他看着钟毓秀,慌忙开口:“姨父,你快跟他们说,我是苏夜……” 瑟缩在小角落里,一直不起眼的钟毓秀,终究还是被众人的目光推上了风口浪尖。 眸中刺痛,他不敢抬眼去看苏夜,站在原地,僵成了一樽木雕。 雪朗:“钟掌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怕误判了你侄儿不成?” 有人起哄:“就是,钟掌门怕不是要维护自己侄子,好歹也是亲眷。” “这觉悟可就比不上阳明山苏掌门了,二十多年前大义灭亲,二十年后又来了一次,唉,你们说这苏家怎么总出孽徒呢?” “…………” 原本,钟毓秀不过四十来岁,又因修仙,整个人丰神俊朗,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却在这一刻,像是衰老了很多,背脊佝偻起来,鬓边也生出丝丝缕缕的华发。 他将脸埋在掌心,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在众人的催促和苏夜祈盼的目光下,抬起脸,一张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他朝着苏夜双唇翕动,没出声,但苏夜看到了,钟毓秀在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苏夜懵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他曾最熟悉的声音发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苏夜……苏夜的身躯确实是苏家的血脉,但……他被夺舍重生了……” 一字一刀,深深扎进心脏,钟毓秀不敢去看苏夜,他喉咙胀痛,说话艰难,最终还是阖上眼眸,迅速将那些话说完。 苏夜:“……什么夺舍?什么……” 钟毓秀:“这具壳子里已经不是我侄儿了,多年前,他性情大变,不仅无辜重伤教书先生,还……还杀了人,他来到钟家的时候,浑身染满了他人的鲜血……” “姨父……你……” “他是魔君夺舍重生!” 说完这些话,他满是水痕,布满血丝的眸光瞥向雪朗,像是为了征得同意,终于,雪朗勾着唇角,朝他点头。 钟毓秀终于疯了一般,像是这座监牢里没有他能呼吸到的空气,他快缺氧致死了,他挣扎着,手脚并用推开一个又一个怵在原地的人,逃命似地奔了出去。 除了他带来的两个弟子追了出去,其他人也只会啧啧赞叹两句,不痛不痒。 似乎这个结局是他们曾经设想过的,只等证实的,并没那么意外。 毕竟,眼皮子底下,任人鱼肉的魔头,可要比那身处暗处,晦涩不明的猛兽要令人安心得多。 有人叹息:“钟掌门也是可怜,养了十几年的侄子竟是个夺舍重生的。” “我要是他,知道了真相,比他还疯,可怜啊。” 曾最亲近的人,就这么背叛他,编造着莫须有的故事,来诟啐他,苏夜怎么可能还能冷静? 或许是地牢中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剥夺了空气,他觉得呼吸愈发急促,觉得周遭的温度越发燥热,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般。 “快!雪塔主,困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