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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思忖,苏夜简直绝望。 可偏偏实力不济,他根本不敢在白若一面前发火质问,他只双眼灼灼地盯着白若一,眼神中并无愠怒,说不清是什么神情,却目光如炬。 白若一避开他的视线,将竹枝背向身后,道:“你今日是动了杀意了,如此罚你算是轻的了,你可有不服?” 苏夜:“徒儿并无不服。” 白若一:“今日就此作罢,你明日去天璇长老那把欠下的三日禁闭领了。” 苏夜:“是。” 白若一看苏夜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欲言又止,丢去竹枝,拂袖转身便进了栖云殿。 白若一一走,苏夜便瞬间瘫软在地,喘息了良久,才勉强站起来,穿上衣衫回了学思院。 他非常有理由怀疑,白若一不是因为自己误伤他人才下手这么重,而是他已经知道那晚自己冒犯他而恼怒。 作者有话要说: 钟续:说!你昨晚夜不归宿去哪儿了?! 苏夜:一不小心把师尊给睡了…… 白若一:……我瞧着你脸上的疤痕对称些会比较好看 第8章 师尊关我小黑屋 昨夜他回的晚,回去的时候钟续早就酣然入梦了,幸而没有被诘问。为了不让钟续看见他脸色的伤痕嘲笑他,苏夜起了个大早赶去了天璇长老的戒律堂。 上赶着去领罚,也是没谁了。 这次实在是逃不掉了,苏夜来不及反应,便被推入,砰地一声,石门关上。 他哀嚎几声,恳求能否换个惩罚方式,可惜隔着厚厚的石门外面听不见。 在常人眼中,可能关禁闭是最轻的惩罚了,正如那戒律堂的弟子所说,不过是睡个三日便被放出来了。 可是对于苏夜而言简直就是折磨! 室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他感觉到自己手心脚心已经在出汗了,呼吸也有些急促,过于寂静的环境中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快于平时速度的好几倍在砰砰作响。 他知道自己这样只会越来越严重,他想告诉自己不必过于紧张的,这里很安全,以前的那些人都不可能再伤害到自己了,可是他脑中仅剩的理智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他没办法抵抗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 冷汗越流越多,呼吸越来越急促,苏夜匍匐在地,蜷缩在门口的角落。 “娘,我不想进去,我害怕,里面好黑,好挤。” “蠢东西……由不得你,不进去?你是想死吗?” …… “娘,求求你,我不要进去,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怕,别说话,别发出声音。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等到他们都走了你拿着这封信和这块玉玦去江南钟家。要听话……” 那是幼时叛逆的苏夜第一次“听话”,这次“听话”,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真好! 再也没有人骂他了…… 真好! 再也没有人抓着他的手腕放血了…… 真好! 再也没有人把他关进柜子里了…… 苏夜倏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冷汗,瞧着那不起眼的筷子缝隙,透着微弱的光,却不至于能照亮室内。苏夜匍匐着爬向那个缝隙,渴望哪怕一丝一点的光线。 可是,他根本够不着,就算他现在还能站直了身体,伸长了手臂也不过是徒劳。他的背紧紧贴在石壁上,借着突起的沟壑剐蹭着背上昨夜鞭笞的伤口。 疼痛感唤回了些许理智。 他不能沉沦梦中,如果在这个地方进入梦中…… 那他, 还醒的过来吗? 苏夜颤抖着握住了手腕上的冰绦,想着能否从里面找到些照明之物。可他试了很多次,发现冰绦仿佛不听他的诏令,还是一件灵器吗?竟无丝毫反应。若不是他手触碰着手链,感受着它的存在,他定会以为冰绦不过是一场梦。 师尊……也是一场梦。 梦醒了 就什么都没了。 他确确实实已经分不清此刻在涿光山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他还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院子里,还是逃荒的路上;如果可以,他希望曾经经历的一切才是一场梦,他也是个如钟续一般的世家公子哥,无忧无虑,或者只是个普通农户家中的小儿子也好,白天辛勤耕作换来夜间的酣甜美梦。 苏夜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三天到底有多长,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夜晚? 他呼吸从急促到衰弱,冷汗直流,心口有一阵没一阵敷衍地跳着,他想抬手摸摸心口,是不是真实地活着,这里是不是梦里,梦醒了就好了吗? 手指接触心口位置时蓦然触到了一片冰凉,他颤抖着掏出了怀中的东西,触感是玉……这是…………一枚银丝盘玉扣! 他想起来了! 这枚玉扣是他买了要送给师尊的。 可是…… 他还没来得及送出手,就已经被关起来了。 白若一,你到底想要怎样? 打也打了,关也关了,还封印了冰绦…… 苏夜也不知道该怪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他实在是脑子乱的很,不知道该怨怼谁?那些对自己拳脚相加的人吗?还是那个叫苏司情的女人?还是……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