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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被噎了个半死。而枕边的人一边说着话,脑袋还靠得更近了一些,原本靠在额间的那只手也不规矩地顺着鬓发往下滑去:“而且先生都说过了,书本仅作启智,实践才出真知,师叔是教范,怎么连这一条道理都忘了?” 沈蕴道:“实践也得是双方双向的,单向得出结论的策论在开题阶段就会被先生给打回去。” 路弥远道:“做这种事不需要先生开题。” 沈蕴道:“但要经过我的同意。” “咦,师叔没有同意吗,”路弥远眨眨眼,“可你昨天不是还说很舒服么。” “我说了吗,”沈蕴死不承认,“行了路弥远你辩不过我就开始学不好的耍无赖了是不是……” “是。” 一个坦然的吻把小师叔剩下的气哼哼都堵了回去。 耍无赖的路弥远根本让沈蕴一点办法都没有,灵活的舌尖在唇齿间作乱,而更灵活的手指则又一次撩起未尽的余火,只不过一霎的失守,弱点已再一次被人握在了掌中。年轻人的清晨本就生龙活虎,根本不需要如何仔细抚慰,仅仅是粗糙的摩挲,熟悉的热潮便再次席卷了全身。 沈蕴从咽喉中迸出一两声断续的促音,他避无可避,只来得及在高潮来临前做了最后一次反抗:“一会要上早课了……” “才卯时,不急。” 沈剑范最后含混的挣扎也淹没在薄被的翻滚中。 等到枕边的天贤令开始锲而不舍地发出滴滴鸣叫,两人才舍得从被中冒出脑袋。 “师叔要去洗个澡吗?”路弥远问。 沈蕴累得根本不想动弹,趴在枕头上咕哝:“这才第一道闹铃,后面还有两道,我等会再动,你要去就先去。” 路弥远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小师叔红红的耳朵,笑着道了声好,他正要折腰去床下找自己的衣裳,沈蕴忽然问道:“弥远,你做过的最可怕的梦是什么?” 路弥远手一顿:“师叔怎么会想问这个?” “随便问问,”沈蕴撇嘴,“我昨天就好像做了个挺可怕的梦。” “什么样的梦?” “就是什么天崩地裂九霄坠落剑客救世之类的……”沈蕴咋舌,“我感觉是因为我最近老琢磨这些壁画灵晷之类的东西,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等宫同修回来帮我下个清心安神咒应该就没事了。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催促道。 “最可怕的……”路弥远侧过脸认真想了想,“我确实做过一个很可怕又很长的梦。梦里没有灾祸也没有怪物,只是我在梦里面走遍了神州,都找不到你。” 他看向沈蕴,“那就是我做过的最可怕的梦。” -------------------- 他们只是在被窝里讨论学问!! 第186章 花与剑(二) 从龙玄回来后,沈剑范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他白天除了上课外,还得负责准备道魔逢会的相关流程,监督修习,调停纠纷,接待各宗掌事,偶尔还得拒绝几封情书告白,几乎每一个时辰都毫无空隙,可尽管事务如此繁杂,仍消耗不完初尝情事的少年的旺盛精力,等到到晚课结束,回到剑范小院中,沈蕴的时间又会被另一种“忙碌”所填满。 如此兵荒马乱的日子转瞬即逝,天贤令上显示的日期不知不觉已推至五月初十,道魔逢会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而按照惯例,这一天,外域将派出数十位少年龙裔,既作为逢会上的选手,也作为远道而来的客生,来天贤庭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游学。 巳时未到,除了江子鲤、舒喻、柴自寒以及宫梦锦几人“因故”无法到场外,鹰鹤两院择出的优秀学生都已身着礼服集合在在庭门口,等待着龙裔们的到来。 “这次再见到那三个魔龙,我一定不会再畏畏缩缩了!”这段时间苦练魔龙语的钟秀林双手握拳。 “得了吧,林林你的口语水平顶多从‘我很好,你呢’进化到了‘玉佩的价格是三两银子又十四文铜钱’的水准——嘶!”崔兴言还没揶揄完,就被恼羞成怒的钟秀林捅了一肘子。 旁边的景颉则探出脖子,看向前方空无人影的层层石阶:“不知道这次来的魔龙里有没有妹子?” “应该有吧,至少我觉得零香姑娘会来。”崔兴言对那对魔龙姐弟印象都不错,如果来的话或许可以请俩人去脍珍楼吃一顿什么的。 景颉已经开始琢磨了:“零香姑娘会喜欢什么类型的?” “反正不会喜欢你这种瘦竹竿。”钟秀林鄙视他,“上次银焕给你找了百八十个姑娘,那么的机会你都没把握住,现在还开始打魔龙的主意了?” “上次不是我的问题,”景颉解释,“是那群姑娘太彪悍。” “我的爹,你只看了她们一眼。”他身边的银焕提醒道,他一提起这事就为自己浪费的银子肉疼不已。 “缘分这种事,一眼就够了。”景颉坚持。 “可我听说魔龙习俗只会更彪悍吧,”陶星彦插嘴道,“人家姑娘要是真看上了你,让你随她嫁去外域怎么办?” 景颉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陶星彦:“……?” “说到这个,”崔兴言看向站在最前面的某个高挑身影,“你们觉不觉得沈哥最近状态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一听见关于沈蕴的事钟秀林的耳朵马上就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