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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阴崖的挣扎,龙尾的伤口也再度绽裂,鲜血汩汩浸透衣裳,又一滴滴落在座上,萩律见状便松开了手,他叹气道:“这样没什么意思,哥哥,我并不想每次见面都搞得这么血肉模糊。” 对方脱力地瘫倒在座上,胸腔剧烈起伏着。 “说回之前的话题。因为哥哥总是殴打照看的龙使,所以我这段时间想了个办法。”王座宽敞,萩律也坐了下来,青年摸了一把石面上的血渍,“不如折断哥哥的骨头,再把哥哥的尖牙拔掉,从此让龙使送一些不需嚼动的食物,这样皆大欢喜。哥哥觉得怎么样?” 萩律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毛骨悚然的话,阴崖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冷:“你这疯子。” “有吗?我觉得我还挺正常的,总比哥哥喜欢生啖人肉好吧?”萩律笑着,“当年江杳仙师说要杀你平愤,我不仅拦了下来,还为你设立伏罪宫,是想让哥哥,以及所有的同族都认识到龙染之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我想让你从心底放弃我族的可笑计划,做一个正常的……人。只要你真正反省了,我就会为你解开镣铐。”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手抚上阴崖的脖颈——那里曾经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瑰丽龙鳞,但如今只剩一片凹凸不平的坑疤,作为被生生拔去鳞片的纪念。 “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萩律轻声问道。 阴崖奋力扭头,避开了萩律的手指,他喉头滚动,忍痛反唇相讥:“我遵照神谕指示行动,为什么要反省?有罪的只有你,萩律,你背叛了所有人,所以你再也听不到神谕,这是你的报应!” 萩律听到他的话后沉默了一会。青年瞳中情绪复杂,像是在看着阴崖,又像是透过对方偏执的面目与龙域所有的子民对视,“你就这么想同归么?” “只有你不想。”阴崖道。 龙王一直扬着的嘴角终于落了下来,每一年他都怀抱希望而来,但收获的总是失望。他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年岁还长,就继续耗着吧。” 距离新岁还有一个多时辰,自从江杳告诉他神州有阖家守岁的习俗后,萩律便饶有兴致地与自己仅剩的血亲践行着这项习俗。他静静地坐着,看向远方殿外的流明灯火,自顾自开口:“阿征来看过你吗?” 阴崖喉头一滞。 “看来是没有了。”萩律有些失望,“算了,也不怪他,魔龙天性凉薄。阿征是个出色的龙裔,不仅长得像你,现在大了之后,性格也越来越像你。不过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他,不会让他也走上歧路……” “恶心。”阴崖打断了他。 “亲情怎么会恶心呢?”萩律侧过了头,眉目柔和,“哥哥,也正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我才会帮助你,拯救你。” 对方每唤出一声“哥哥”,阴崖只觉得像是过分粘稠的糖浆倾倒进咽喉,让他只想作呕。再一想到赫征的来历,他额头便青筋迸起:“赫征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 萩律坦然笑着:“是哥哥的儿子,我的侄子。” “父子,兄弟,叔侄……我看就是神州的那些书本把你的脑子弄坏了,”阴崖瞪视着他,“那些文字驯化了你,让你变得只会按照他们的规矩做事。” “那不叫规矩,叫做伦理。”或许是因为对方情绪还算稳定,哪怕阴崖话语依旧激烈,但萩律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伦理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它让神州有了黑白与阴阳,它是一种无形的锁链,把人和人串联到了一起,从而形成了一个完整且有序的世界——也正是因为我们没有这道锁链,所以我们才会向往共鸣与同归。” “这是错的,哥哥。”萩律道。 “什么错的对的,说到底跟你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小说一样,”阴崖冷笑,“你是正派,我是反派,你赢了,你就都是对的。” 萩律眸光亮了起来:“原来哥哥还记得我写的小说,我之前念给你听的时候你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封闭了耳朵。” 阴崖表情一僵。他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挥了下手,手腕却被萩律抓住了。萩律显然心情大好:“既然这样,我不如以哥哥作为反派来写下一本书吧。” 青年嘴角愈发上扬,“不过哥哥作为最终反派可能还差了一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懂得杀戮的莽夫……这样的人设太单薄了,没有办法撑起一个故事,可能只适合作为主角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被萩律如此羞辱,曾经的战神喉头嗬嗬作响,黝黑面皮浮起愤怒的紫红。他忿然抬手,揪住了萩律的衣领,迫使着对方俯身靠近,魔龙一字一句:“那你来说说,真正的反派应该是什么样的?” -------------------- ^q^终于写到了!!阴崖就是俺的性癖集合产物!!是前战神后被囚禁成病秧子的黑皮龙龙! 龙王弟弟也是俺的喜好!我就爱这种土土的口味,就是不知道为啥写着写着感觉弟弟的下一本书会首发海棠了x 第118章 新宵岁(十一) 真正的反派应该是什么样的?萩律微怔了一下,旋即莞尔:“一个能让我有欲望写下去的反派,总得有智谋,有耐心,能做点超出预料之外的事吧。” “比如?” “这可问倒我了。”萩律歪了下头,“我想想……比如现在杀了我?”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