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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守庭也看了江子鲤一眼,她的话却问向沈蕴:“沈蕴觉得该如何处置?” “徐旌前辈饲养伴婴确实有错,万幸在出现端倪之时已被察知,”沈蕴垂首道,“学生以为徐前辈不应大惩。” 江子鲤嗤了一声。 两位代剑范意见不一,虞守庭静默片刻后沉声道:“既然伴婴已被诛杀,这事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江子鲤立刻瞪起眼睛,“难道天贤庭里还要容下这种以鬼物滋事的人?” 他咄咄逼人,虞守庭却对江子鲤的话不置一词,只示意夜巡队押起徐旌,对祝桃道:“祓除仪式由你主持。” 祝桃行礼,和夜巡队一起退下。虞守庭这才一笃拐杖:“徐旌这样,确实无法再行剑范之责。三月卅日,庭中举办赏剑礼,将在你与沈蕴二人中择出新任剑范。” 江子鲤还要说什么,老太太淡淡吩咐道:“你已归庭,明日鹰院早课便由你来负责。”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别多事了,江子鲤表情一滞,他咬牙答了声是,狠狠瞪了沈蕴一眼后扭头便走。 “至于这几位学生……”虞守庭仿佛这时才注意到树丛里还蹲着三个小朋友,沈蕴赶紧拦在他们仨身前:“我来吧我来吧,我一定秉公处置,绝不徇私。” 老人对沈蕴的保证不置可否,她再一笃拐杖,人已消失无踪。 沈蕴长吐了一口气,悠悠转向路弥远三人:“来吧,交代一下。” 陶星彦讪笑:“你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吗?” “我知道啊,我说另外两个小家伙。”沈蕴把手伸向路弥远,“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晚上又出来乱跑?” -------------------- 校长来了,都老实了【x】 第23章 夜魍魉(九) 路弥远抿了下唇:“我就是一时好奇……” “一时好奇?” 沈蕴把目光投向张沛雨,小张顶不住压力,立刻全数交代,“我们俩真的是好奇红衣女鬼的事,乱逛到这儿,正好看见库房门虚掩着就进来了……” 沈蕴哦了一声:“真这么巧?” “就这么巧。”路弥远道。 张沛雨怕沈蕴要处罚他俩,连忙又补充一句:“而且路同修还挺身而出呢!” “对对对,要不然我们仨估计都被女鬼给吃了!”陶星彦再补充。 “哎哟,这是想论功补过吗?”沈蕴乐了。他定定注视了路弥远片刻,探出食指擦了擦少年脸上的那道破口,“既然你说这么巧,那就当是这么巧吧。” 他收回手,合掌总结道,“鹤院陶星彦,于今夜带领两位新生清扫库房周边时不幸被鬼物袭击,与其缠斗时不慎损坏库房内器物及其周边花木。念其事出有因,本心可嘉,不做惩戒,但你们每个人还是意思意思给我交一份检讨。就这样,结案。” “这能行吗?”陶星彦满头冷汗,“还打扫卫生呢,库房都拆得差不多了!沈哥你也太睁眼说瞎话了!” “你又是盗灵渠又是拿假天贤令刷库房大门,没看到守庭都没计较吗,”沈蕴不以为然,“我说点瞎话算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把库房损失的钱垫了,也就你一个月的灵材钱。” “钱都是小事啦,”陶星彦比了个剑的手势,“我的意思是这么结案的话,少主不会来找茬吗?”庭中不少看不惯龙玄的人私下也称江子鲤为“少主”,只是这个词从大伙嘴里说出来,那就自然不会带什么敬意了。 “没关系,反正咱们做什么他都会找茬。”沈蕴一脸无谓。 陶星彦想了想也是,又好奇问道:“沈哥你们是怎么回事?那个鬼物为什么和徐前辈扯上了关系?” “这个说来也不是很复杂……” 沈蕴简略几句道清了原委,听得小陶和小张都是一脸唏嘘。张沛雨感叹:“不过此案一结,路同修的嫌疑也可以洗清了,算是唯一的好事吧。” “这事本来就与我无关。”路弥远摇头,又咳嗽了两声,“师叔,我累了。” 沈蕴见头顶弯月已经西沉,点头道:“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对了……”张沛雨迟疑地举手,“检讨要怎么写啊?” “看看,这才叫乖小孩,检讨都没写过的。”沈蕴咋舌感叹,“那小陶你带他去你屋,找一份你以前写过的给他当范本,我带弥远先回去。” 他朝路弥远招招手,小师侄乖乖地跟了过去,沈蕴一道瞬阵掐出,两人便闪出了百步之远。 等两人消失在了小径尽头后,陶星彦突然惊叫道:“哎呀!” “怎么了?”张沛雨被他吓了一跳,以为哪个旮旯又有鬼物冒出来。 “我有东西忘了给沈哥……”陶星彦这才想起来自己放在复来归里的试贤石碎块,算算时间早已经凝好了,“算了,明天再给他也不迟。”他又很快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少年理一理自己的衣裳,正要把鸡也装回锦袋中时,忽然咦了一声。 他看向手中的木鸡,“它不叫了。” . 折腾了大半夜,倦林峰上的灯都熄了,沈蕴燃了一只鲸脂鸟照明引路,路弥远则静静走在他身侧。头顶的白鸟盘旋着飞来飞去,两人的影子随之分散又聚拢,在地面上摇曳不止。路弥远踩着沈蕴左边的影子走了一会,换到了右边。 --